於慕林將她扯到身後,低聲道:“別怕。”
他抬眼看向三皇子,忽的笑著行禮,“三殿下。”
三皇子一見是他,心中就生起了三分忌憚。“喲,本宮說是誰呢,原來是冠軍侯啊。怎麼,你這是要跟本殿下做對?”
“臣不敢。”於慕林說是這樣說著,臉上卻露出了讓三皇子後背發涼的笑,“臣隻是想,殿下近來定然勤於練字,寫字的速度大有長進,這才這麼快就將書抄完了。明日臣定要遞牌子進宮,向陛下、娘娘好好誇殿下一番。”
三皇子聽了,直想咬牙。
他不久前闖了次禍,惹得父皇大怒,罰他在府裏抄書,不抄完不許出府。
但他若是靜得下心乖乖抄書,當初也不會因闖禍而被罰了。
如今於慕林居然拿這件事威脅他,真是讓他恨的牙癢癢。
他咬牙切齒道:“你是稚兒嗎?居然還要向大人告狀。”
於慕林挑眉笑道:“我雖非稚兒,卻有一顆赤子之心。”
“不過一個舞姬,你真要如此?”
“殿下龍章鳳姿,又何必輕賤自己去親近一個舞姬呢?”
“好,你很好!”三皇子怒極反笑,冷哼一聲,轉身大步離去。
於慕林暗暗鬆了一口氣。
清霜撲通一聲跪下,“多謝侯爺。”
於慕林看她衣衫淩亂,瑟瑟發抖,歎氣道:“起來吧,你也是遭到了無妄之災。”
皇室裏從皇子到皇帝,一脈相承的好色殘暴。這次遇到三皇子他還能搭救幾分,若是遇到了皇帝,那他也無可奈何。
陸澤言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
他雖是修仙之人,但對凡俗之事也有一定的了解,自然明白皇權對凡人來說象征著什麼。如今於慕林為一個舞姬得罪大昭的三皇子,不由得讓他心生觸動。
倒是一個可交之人。
於慕林看到他出來了,勉強笑了笑,“今日本想邀仙師來此遊湖賞春的,沒想到出了此等掃興之事。待會我定要自罰三杯。”
陸澤言定定看了他一眼,笑道:“無妨。”
出了這種事,兩人都沒了遊湖的興致。於慕林自罰三杯後,兩人便回了侯府。
乘興而往,敗興而歸。
雖說如此,晚上陸澤言卻是興奮地在床上翻來覆去。
過了好一會,他忍不住翻身坐起,從袖子裏拿出了小木人,開始絮絮叨叨。
他先是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複述了一遍,然後忍不住總結道:“師父,我覺得於慕林這人不錯,很適合做朋友。”
說起來,他雖然是陸家嫡係,身邊一直簇擁著很多人。但這些人隻是為了他身上的資源、陸家的權勢而已。
他們陪他闖秘境、捕殺妖獸,喝彩聲直衝雲霄,看起來熱鬧極了。
但也隻是看起來。
他從來沒有真的交到知心朋友。
唉,也不知道他資質怎麼樣,能不能修煉。若是可以,他想邀他去陸家。
絮絮叨叨地說完後,一陣困意襲來。
睡著前,陸澤言不忘把小木人往袖中揣了揣,免得它掉到床底了。
袖中,小木人歎了口氣。
唉,她從沒見過這麼嘮叨的徒弟。
還有,徒弟怎麼這麼奇怪,大好的夜晚不去打坐修煉,反而睡覺?
果然他修為提升得慢是有原因的。一定要找個機會把他這個壞習慣改了。
想完後,薛蘭七又穩住心神,繼續修煉。
侯府裏於慕林和陸澤言睡得正香,三皇子卻是越想越氣。
“來人,”三皇子沉聲道:“讓玉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