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陳管家不知其中內情,此時已是老淚縱橫。要知道,他之所以這麼疼於慕林,就是因為他是看著於策長大的。愛屋及烏,他便將於慕林當成自己的孫子看待。
他都如此,更何況於慕林?
於慕林雙眼赤紅,悲痛欲絕。他幾乎哭得撅過去,“爹,娘,孩兒不孝,孩兒不孝啊!”隻要一想到他居然因昭帝的施舍而對其生出濡慕之情,他就恨不得一頭撞死。
陳管家見他捂住心口,忙從袖中拿出一個白玉藥瓶,倒出三顆圓滾滾的黑藥丸,“侯爺,快吃藥。”
於慕林不接陳管家送來的茶水,直接將藥丸生咽了下去。
一旁雙眼微紅的陸澤言覺得這藥有些奇怪,“陳管家,這是何藥?”
“這藥是禦醫調配的,用了不少奇珍異寶。侯爺患有心疾,全靠這藥才能如常人一般。”
不對。
陸澤言把住於慕林的手腕,用靈力在他體內遊走了一圈,臉上頓時出現驚色。
“侯爺,你不僅沒有心疾,心髒還比常人強上許多。不僅如此,它還在繼續變強。”
頓了一下,他神色複雜,“而且,你的心髒裏有東西。”
這東西十分親切,對他有很大的吸引力,但他說不出來這是什麼。
心髒裏有東西?這種事情實在是駭人聽聞。
“這東西是什麼?”於慕林問道。
陸澤言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他轉而又說回到藥上:“侯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藥就是讓你的心髒越來越強健的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於慕林疑惑問道:“心髒強健不好嗎?”
站在一旁的那人聞言,忍不住搖頭笑了起來,道:“侯爺,您可曾聽過肝鵝?人們喜食鵝肝,農人逐利,便在鵝出生三個半月後,將其放在小小的圍欄內,用特別的飼料瘋狂喂鵝,讓鵝肝快速變大。二十天後,肝鵝的重量達標,便也到了殺鵝取肝的時候。”
那人反問道:“侯爺,你難道就從沒想過,陛下為何要對你這麼好嗎?”
“愧疚?不,像陛下這種唯我獨尊的人,怎麼會感到愧疚呢?”
那人自問自答後,忽然笑道:“侯爺,你說,你會不會就是這肝鵝?”
殺鵝取肝,殺/人取心。
於慕林隻覺得自己渾身發冷。
“肝鵝喂養二十天後便是死期,你說,你的十八歲生辰那天,會不會就是你的死期?”
於慕林和陸澤言同時想起了宮宴那晚,鏡月府人反複提到的一個月後。
一個月後,冠軍侯十八歲生辰那天,他們到底是要除掉冠軍侯府上的妖獸,還是要殺/掉侯府中的冠軍侯?
房內一片寂靜。
見無人回答,那人笑了笑,從袖中拿出一塊墨色玉牌放在桌上,發出一聲脆響。
“舊事說完了。冠軍侯若是還想聽新事,明日長信街永樂坊,敝人掃案恭候。”
那人走後,於慕林拿起桌上的玉牌,雙眼晦暗不明。
“長信街,永樂坊。”
宋府。
冠軍侯府講舊事時,宋府也熱鬧非凡。
祠堂裏,宋成趴在長板凳上,正鬼哭狼嚎:“爹,別打了,你兒子快要疼死了!”
宋父猶不解氣,又狠狠抽了他一棍,宋成頓時長長地嚎了一聲。
“娘,娘,你快拉住爹,兒子真的要被打死了!”
宋母又心疼又氣,聞言索性轉過身去,眼不見為淨。
“逆子,你知錯了嗎?”
宋成鼓足勇氣問道:“我哪錯了?”
天地良心,宋成發誓自己隻是單純地在表達疑惑,奈何在此情此景下,落到宋父耳中就是他壓根沒覺得自己有錯,理直又氣壯。
宋父登時被吹胡子瞪眼,“你還沒錯?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娘娘在宮裏不容易,有事沒事都不要去麻煩娘娘。你倒好,居然為了自己那點事讓娘娘煩心。”
宋成不好扯出於慕林,隻能梗著脖子不出聲。
宋父見他這樣,更是氣急,一連抽了三棍下去,“我打死你個忘恩負義的逆子!你姑姑當初要不是為了我們,她至於陷到那裏去嗎?我們欠她良多,無力救她也就罷了,又怎能借她的苦痛為自己牟利?”
罵到這裏,他心中哀慟,眼角通紅。
一旁的宋母也是忍不住流淚。是他們對不起雲娘啊。
宋成心神一震,一直梗著的脖子軟了下來,“爹,娘,我錯了。”
他再也不會進宮求姑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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