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昭棠正站在慈寧宮門口,不遠不近的打量著和守門的小宦臣說話的楊昭。

現在的楊昭和五年之後的楊昭差別還是挺大的,他現在也還是經常一身棗紅色的宦臣服,隻是胸前的獸紋不是象征著後宮總管的虎紋,而是普通的白鶴。

但是再過不久,他就要接管他義父的職權了。

仔細想想,除了自己對他的冷嘲熱諷和不理不睬之外,他們心平氣和說的話不超過十句。

這樣的交情,他到底是因為什麼……

“小公主?”楊昭轉身準備回大殿的時候,餘光掃到昭棠,微微擰了擰眉,走過來行了個禮問道,“小公主在此可是有什麼要事?”

言下之意就是,沒有要事您就可以走了。

穆昭棠沒好氣的看著楊昭道:“怎麼,偌大皇城都是我穆家的,本宮在這站一站都礙著楊千歲了?”

楊昭聞言,疑惑的看了看穆昭棠道:“臣還未正式接過慈寧宮的玉牌,還不能稱作千歲,小公主妄言了。”

唔,剛剛回憶太多,一時沒轉換過來。穆昭棠頓了頓,咳了聲道:“本宮來給皇祖母請安的,你還想攔本宮不成?”

“臣不敢。”楊昭微微躬身,示意守門的小宦官打開大門,領著穆昭棠進去。

將穆昭棠安置在大殿坐下之後,楊昭剛想退下,穆昭棠一時心血來潮,突然又叫住他。

穆昭棠輕輕的擱下茶杯,認認真真的看了楊昭幾眼,仔細這麼一看,楊昭果然不僅不那麼討人厭,還有點有意思:“你過來。”

楊昭聞言明顯頓住,他錯愕的抬頭看著穆昭棠,沒有動作。

“過來!”穆昭棠敲了敲案幾,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道,“皇祖母吩咐你事情時,你也是這般推推辭辭,拖拖拉拉嗎?”

“……臣知錯。”楊昭遲疑著走近穆昭棠,低著頭站在穆昭棠麵前,僵硬的像是一根被凍僵了的木頭。

說起來,這樣明擺著將來有大作為的人,拉攏才是上策。

穆昭棠還沒來得及誠懇的說些拉攏的話,比如日後這宮裏誰敢欺負你,你就來找她,她替你做主之類的。

就聽見太後的聲音傳了過來:“沁之漸來實在是有空,學堂怎麼不見去上?”

還未見其人,倒是先聞其聲。

穆昭棠不經意瞥了渾身僵硬的楊昭一眼,想起前世聽聞的那些傳聞,突然不確定的想:楊昭到底是不是樂意做太後的男寵的?楊暮又到底是不是真心待他?要是他不願意做男寵的話……那自己氣死太後,豈不是幫了他大忙嗎?

難怪後來願意冒死救她,原來是這麼知恩圖報的一個人,那太後得是讓他有多恥辱,他才這般感謝了她?

還是個知恩圖報,能以身護主的,要是能留在身邊,豈不是比現在這樣的冷淡疏離來得更好?冷淡疏離的時候都那般相護,若她對他好些,豈不是更加忠心了?

思及此,昭棠頓覺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