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盛昌似有所指的看了眼東方肅和一旁的自家兒子,一雙帶著老態的眼睛混沌不堪。
平順侯對皇後和太子的感觀都極好,唯獨這外祖家,讓他平白厭惡,但也不能撕破臉皮,便當作沒聽懂,笑了笑道:“不過是孩子們之間的來往罷了,做不得數。”
見常盛昌還想說什麼,平順侯笑著指了指正喝酒的宋弘錫道:“我們沁之同宋小公子關係也不錯,宋小公子又是京城長得一絕之人,素來也對沁之多有照拂……”
“哎哎——”常盛昌連忙打斷道,“侯爺這是哪的話……”
見平順侯眼神微冷,他連忙矮了矮身,妥協似的低聲道:“那可是宋丞相的二兒子,宋傑的兒子啊!哪是我們的人……”
這般說完,他也沒再提什麼昭棠和誰玩得好的事情,轉而和平順侯提起邊疆這幾日的糾紛來了。
昭棠和白芷在一簾之隔的廊前聽著,白芷歎了口氣,給昭棠倒了杯茶,低聲道:“殿下,便是您再不願意,也該好好想想,將來的出路了。”
“你那會兒也是這麼和我說,要我想想伴讀的人,但是突生變故,別說伴讀了,就連許多人都沒再去太學。”昭棠似笑非笑的抿了口茶,漫不經心的道,“這世事變遷,可不是他們說了算的。”
“可我們也該有萬全之策……不然哪一日他們逼您嫁,您連一絲退路也沒有。”白芷看了看周圍,低聲勸道,“今日陛下好著,太子也依然疼您……可來日之事,又有誰說得準呢?便是太子自己,也不敢如何作保。”
他們逼我嫁?
昭棠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又不是什麼能阻了他們路的大人物,充其量我就是能在父皇和皇兄耳邊吹吹風罷了。”
白芷卻另有擔憂:“可前有燕國虎視眈眈,後有朝臣上下不齊心……隻怕召國的紛亂,今日才借著太子大婚一事開始。”
“這是何意?”昭棠不明所以的看著白芷道,“區區燕國,我們便是不全力以赴也能趕走,朝臣裏,我舅父家、東方家、闞家,還有如今的宋家,都是能撐得起來的,有何懼?”
白芷沒有立即回答,她將一塊糕點直接扔在地上,示意昭棠看這塊糕點,一邊道:“殿下覺得,螞蟻可搬得動這塊糕點?”
“自是不能的。”昭棠看了眼便直接回答了,說完,她似有所悟,詫異的看著白芷道,“你的意思是……恐怕不止燕國圖謀我國?”
白芷也沒有回答,隻是問道:“若是您,見到這樣一塊大的糕點,平日裏您是搬不動的,可今日有人邀您一起,還說事成之後五五分,您是心動……還是不心動?”
昭棠渾身一冷,若真如此……那便麻煩了。
“不過奴婢也隻是猜測罷了。”白芷搖了搖頭道,“我前日路過天機府,鍾府欽在看《將軍列傳》,其中一話便說到巨鹿之戰,那時的巨鹿與諸國,便如這糕點之於螞蟻般,最後也的確是幾國的將軍一起聯手,才攻下巨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