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你哥哥。”太子看得出穆涵夏的詫異,他笑了笑溫和的道,“我同驕悟之間的較量同你無關,更何況我們之間也是能者居之,血脈之情自是不會化了的。”
太子溫溫和和的笑著,那雙明明和穆寒秋一樣,卻更像是好人一些的眸子落在穆涵夏身上,帶著和煦之氣,真誠又溫柔。
某一瞬間,穆涵夏就明白了,為什麼母妃多次怒罵哥哥偏偏要和太子交好,而哥哥從不知錯,也明白了為什麼哥哥從不願意接受外祖家的安排,要將太子置於死地。
太子這個人,要麼就是太會作戲、太會拉攏人心,要麼就是真的能做一個對敵狠辣,對友卻溫厚的君王。
“……大哥哥放心。”穆涵夏回過神來,眼眶微紅的笑看著太子,溫聲道,“夏夏是心悅宋鬆溪,不是什麼強求之事。”
昭棠和穆寒秋不遠不近的看著,隱約能聽見他們說的話,昭棠蹙眉想,前世的時候,太子哥哥是不是也曾說過這樣一番話?還是因為自己胡鬧的緣故,沒精力同夏夏說這番話?
但是後來,穆涵夏為什麼會以平民身份嫁入宋家?
太子不太分得清穆涵夏所言的真假,但她既如此說了,他也不好追問太多,畢竟她有自己的嫡親哥哥在。
思及此,太子對穆涵夏點了點頭,笑著道:“那便放心嫁吧,蘇州再遠,也是我召國率土之濱,除非想得罪我皇室,否則沒人敢欺負你。”
穆涵夏點頭,含笑看著太子,眼眶微紅著。
看著他們,穆昭棠突然有些疑惑,太子人是真好,無論是誰也無法否認這一點,穆寒秋和太子年紀相仿,從小一起長大,定然更加深有體會,可為什麼,最後他卻眼看著太子被下毒,眼看著宋家在不歸路上越走越遠?
昭棠思索著,偏頭問穆寒秋:“你為什麼想當皇帝?”
他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麵無表情的道:“男子野心罷了,你不會懂的。”
“可你現在已經是誰都要行禮的皇子了,將來還會是王爺、將軍王、攝政王……那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昭棠不解,看著穆寒秋追問道,“這還不夠嗎?”
穆寒秋笑了下,一雙帶著冷意的鳳眼微挑,不羈的道:“我偏不想做一人之下,就想握那把龍椅,如何?”
不知道為什麼,昭棠有些難過,她並不想某一天真的得在兩個哥哥裏麵選一個,就像當初她舍不得三哥哥被流放一樣。
“坐不坐龍椅有什麼優越的呢?”昭棠疑惑的看著穆寒秋,眉眼裏帶著愁緒和困惑之意,“在這深宮裏,擁有的萬裏江山一寸都未走過,擁有的萬千子民一個都未看過,良田百畝、湖泊大海、崇山峻嶺……一眼未曾見過,那龍椅還不及閑散王爺半分呢!”
穆寒秋早知道穆昭棠可能厭倦北裏城的繁華,但卻未曾想過她是這麼想的……想去親眼見見召國天下。
“……博士教導的,不應該是什麼一統天下之功、統籌千百貨幣為一、擴展宏圖一類嗎?”穆寒秋突然笑了笑,臉上的冷意一瞬間化了,帶著點溫和之意,那雙眼睛更像是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