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那架勢,似乎不當場殺了這鹿,心中氣惱便難以平息。
胡湘兒平日就不喜歡劉氏沒事惹事,府裏的爭端十遭裏有五六遭是她挑唆的。語氣也不自覺嚴厲了些:“既然受了傷,不趕緊送回屋裏歇著,怎麼在這裏吹風?”
眾人聽見了她的聲音,便一麵讓出一條路來,一麵行禮。
曹雅玉還坐在地上,抽抽搭搭地哭著。
她的衣裙已經染了物資,身邊散落著釵環以及四散的雜草。
“王妃,您可得為曹妹妹做主。”劉氏道,卻惡狠狠地望著蘇喬。
蘇喬卻不理她,徑直越過了她們——鹿被幾個府兵套住了脖子,正要捆綁它的四肢。
“都給我滾開。”蘇喬一麵喝著,一麵快步走過去。
府兵們不敢攔她,望了一眼,見她微微點點頭,便解下了套杆,退到一旁去了。
蘇喬仔細檢查了一下,還好,鹿並未傷著什麼。蘇喬這才鬆了口氣,撫著它的頭,安撫著它。
鹿低下頭,在蘇喬頰邊輕蹭著。
“蘇妹妹可越發糊塗了,曹妹妹被這畜生所傷,你不趕緊瞧瞧曹妹妹如何了,反去管那畜生。”劉氏冷笑一聲,架勢倒是拿得足。
“誰是你妹妹。”蘇喬頭也沒回,“我可不是街邊那等下三濫,撿個人就胡亂認了‘兄弟姐妹’。”
“你說誰......”
“王府不是給你們爭吵的地方。”胡湘兒一開口,劉氏又換作一副可憐委屈的模樣:
“妾身不過心疼曹妹妹,那麼嬌弱的一個人,竟受這樣的苦。”一麵說,一麵拿出手帕,作拭淚狀。
“擾了王妃的清淨了,其實也沒傷著什麼......”
“不論傷與不傷,也該叫府醫過來看看。你就讓她這麼一直在地上坐著不成?”胡湘兒冷著臉,卻是望向了舒桐毓。
“曹妹妹從石階上跌落,也不知傷了骨頭沒有。妾身不敢亂動,隻怕傷上添傷,已命人去喚府醫了,這會兒正在路上。”舒桐毓低著頭,笑得謙卑純良。
“路是有多長?本妃都過來了,他還需派轎子去抬不成?”胡湘兒道,府醫正巧趕了過來,聽了這話,忙跪下請罪。
“先與曹側妃看看,若是有了不好,再一並治你的罪。”胡湘兒喝道,宛露早命人抬了椅子過來,扶著胡湘兒坐下。
她的身子也越發的重了,略站一會兒便覺腰酸腿疼。
“回王妃的話,曹側妃不過受了些許驚嚇,並未受傷。倘或王妃不放心,開些藥吃一兩貼,也無不可。”府醫道,胡湘兒點點頭:
“既然沒事,就把你家主子扶起來。這藥究竟也不是個好東西,若是無礙,也就不必吃了。”
劉氏聽這話裏的意思,似乎打算就這麼算了,忙道:“曹妹妹無事,自然是不行中的大幸。隻是那畜生,王妃卻不能就此放過。”
“誰敢動我家阿碧,我把她頭給擰下來。”蘇喬惡聲道,無端端叫人覺得有幾分懼意。
鹿卻又蹭了蹭蘇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