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哪一個不曾付出了真心,卻連累深愛之人為後世唾罵。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不如及早抽身而去,成全了自己,也護得了他人。
猛不防的,蘇喬睜開了眼。
入目是秦長淮的臉。
這些天來,秦長淮日日賴著,非要與她一同睡。
兩人隻是合衣,相擁而眠。
秦長淮也不曾違背她的意願做些別的什麼,她也沒得理由拒絕,便隻能放任了。
這樣的放任,難不成是錯了?
她無可避免地想起展玉樓與她說過的話。
展雲深所言,是不是指,聖上對於秦長淮的‘溺於女色,荒淫無度’忍耐已久,隻是今日才爆發。
是不是就如封紅筠所說的那樣,她才是罪魁禍首。
放眼整個王府,比她更受寵的,能有幾人?
前世,秦長淮從未被斥責過。那是因為自己終日隻在王府中,除了那次與秦長淮一同上戰場,害他為自己而死之外,秦長淮對於自己的一切寵愛,不過是奇珍異寶,不過是爭執時對她的維護。
可今次,便是她也承認,自己做了許多出格的事。
秦長淮卻也忍下來了。
他忍下來了,聖上不能忍了,是不是?
似乎是有所感應,秦長淮自夢中醒來,見身旁人的臉上似有水光,伸手以撫,果然沾了滿掌淚珠,不禁將人摟得緊了些,柔聲問:“怎麼了?又做噩夢了?”
蘇喬搖搖頭,望著秦長淮,不覺哭得更傷心了些:“是不是因為我......”
“封氏胡言亂語,你也當真,我那樣掏心掏肺的,你卻不信,是不是太讓我傷心了?”秦長淮一麵說,一麵拭去她麵上的淚水,“與你無關,是聖上今日突然發怒,言語間指責的是西南二苑的美人......你是聖上禦旨親封的,他怎會對你不滿。”
“不是今兒突然發怒,聖上早就提過了,是不是?”蘇喬不肯信,說不定,她才是該被趕出寧軍王府的那個,封氏,不過替她受了過。
“你聽誰說了什麼?”
“那日,我去看展二姐姐,她聽見展禦醫與旁人說的,說朝中要有大動蕩。”蘇喬道,她知秦長淮不喜歡她去展家,可她也就那麼一次,隻是一直沒來得及問。
秦長淮起身,拿被子把蘇喬裹好,而後喚道:“來人。”
當即有個叫春桃的丫頭推門進來。
“今兒是誰值夜?”
“是奴婢與紅蕊,方才奴婢有些不舒服,紅蕊燒熱水去了。”春桃垂著頭,深怕秦長淮怪罪。
“既然不舒服,便不必值夜了。回去告訴她們,明兒天亮之前,誰也不許靠近這屋子。”秦長淮道。
春桃一怔,臉不由自主地發燙,應了一聲之後,連忙退出去關上了門。
直到她的腳步聲遠去,秦長淮才鑽進被窩裏,將蘇喬抱在懷裏:“朝中的確是有大動蕩,也與今日的事有關。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有事。”
“你什麼都不與我說,叫我怎麼放心。”蘇喬忍不住出聲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