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廣陵舊事三(1 / 2)

對於所謂青梅竹馬,憐天獨是挺樂見其成的,雖然他師弟也沒泡上,青梅也沒泡上。但妨礙戀愛被驢踢,毀人姻緣更如抄家滅族,憐天獨罪不至此。

他隻是對公為容的態度有些疑慮。

倆人打打鬧鬧地纏在他身邊的時間最多,憐天獨也是看在眼裏,他覺得公為容不像是對趨盈盈沒有情誼,正相反,他忍不住趁著趨盈盈沒發現偷偷觀察她的時間絕對要比“偶爾”多,縱然憐天獨天絕單身之命都能察覺出來。有時候趨盈盈不在,旁人提到她時公為容都能跑神。也可能是長年單身的憐天獨不了解現下的小情侶心態,他既不是不喜歡,那又是為什麼一直拒絕?

公為容每次拒絕,趨盈盈消沉一陣又會再甜膩膩地貼上來,向來如此。趨盈盈始終是知道公為容的態度,憐天獨和她談心時也談過幾次,隻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倆人也不見煩膩。

除了一直擺出拒絕的態度,公為容似乎也沒有試圖采取過其他預防手段和向他人求助。憐天獨害怕給孩子憋出仇來,幾次找他問詢。問他是不是不喜歡趨盈盈,若是真的不喜歡,也不必強忍,緣數自有緣法,不會誰離了誰就轉不動。

而且盈盈早在廣陵中如魚得水,上下都喜歡她,縱有其他問題,他也會拜托其他人照看趨盈盈。

公為容總是不答,憐天獨便想,也許隻是喜歡,並非情愛,兩人日後縱不能結情緣,興許也是良友。

憐天獨:我是不是操心操過頭了。

憐天獨記得趨盈盈剛搬到廣陵來的那一天,正好也是他借了個緣由飛遁回絕劍峰住的時候。他自己便不提,之前他天天兩頭跑,索性絕劍峰和瑤月峰為著方便往來有傳送,你來我往也不過是頃刻眨眼之事。可當晚公為容像是不習慣沒有憐天獨似的,腿跟打著篩子般抱著憐天獨大腿跟他跑去了絕劍峰,寧可打地鋪還起早上課也要多在絕劍峰上賴兩天。

憐天獨後來仔細想想,發覺他好似是見到了趨盈盈後就開始不對勁兒了。他又跑去問公為容是不是之前就認識她,公為容沒認。

公為容這種突然發作式的戀母情結在躺了兩天地板後也自行修複,估計是冷地板睡得疼,何必為難自己。公為容扒著憐天獨的被褥回去躺著了,趨盈盈每日早起喊他,他原先極力拒絕,企圖起床,起床失敗,時間一久,好似也逐漸習慣了似的。

憐天獨:?我被子呢?

廣陵和風蕪學術交流,除了趨盈盈入廣陵學習以外,從他們這一輩開始每年都還會有十個交換生名額,兩方相互交流學習兩個月。大約也是因為交換學習的功勞,從這一代開始,底下的弟子們幾乎都輪過一回交流學習,風蕪和廣陵弟子空前熟悉,兩邊仙門的關係也越發緊密。

頭幾年廣陵這一邊都是憐天獨帶隊,趨盈盈屬於公為容去她也回去,胳膊肘拐的傾向十分明顯。反正家就在那兒,遲早都能回,愛回不回,但人溜了就沒了,而且回家不占交換名額。

第一年的交換學習公為容不情不願但還是硬著頭皮去了,畢竟學術交流機會難得。他到了風蕪之後整個人如同驚弓之鳥,也不知是不是塵世對他造成的影響太大,多年沒下山,整個人十分警惕。

公為容跟在憐天獨的身後就差沒把他的褲子扒下來,上哪兒都跟著去,不知情的人以為這是憐天獨的影子成了精,時不時就從他背後幽深出一對眼珠子,不知嚇跑了多少次人。

憐天獨十分無奈,體諒他早年的遭遇,何況扒拉也扒不下來,就放任他去了,從此三人成團形影不離點擊跟隨,在風蕪上幾成一奇觀。

也是如此終於被跟著公為容亦步亦趨的趨盈盈發現憐天獨上男廁所。

好容易一行人終於從風蕪回來,公為容算是見識夠了,後頭再有交換名額輪到他頭上,他都表示強烈拒絕,成功做一名合格的家裏蹲,連帶著趨盈盈也一起在廣陵裏一蹲蹲了百來年。

可大約人心皆塵泥,總不會沒有分量,誰在上頭有二兩重,心裏的人會知道。

憐天獨偶然見過他平分給兩人的小零嘴不知怎的一骨碌幾乎全到了趨盈盈的糖袋子裏;見過趨盈盈書上密密麻麻趨盈盈自己的筆跡寫好的糾正筆記,透露著一股小古板兒的味道;也看見過因長時間陪著公為容在課室裏溫習,熬不住夜的趨盈盈,無數次被公為容從各個山頭上背回來,又在院子外麵驅使紙仆役照顧著安睡夢裏。

那一朵山茶的春色,被公為容藏進了床下的寶貝小盒子裏,跟著許多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兒,還上了三把鎖。一次他又往裏邊藏東西時,被剛好過來瑤月殿處理事務的憐天獨撞見。憐天獨沒敢戳穿他,讓他在床前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才慢步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