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了?”
周宴清皺著眉,一把按住周楚琛的肩膀,原本半眯著的狐狸,此刻眼睜得老大,猶如x光掃描器上上下下將人掃視一遍。
還是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周宴清的語氣變得緊張起來,見周楚琛還是抿著嘴角不吭聲,他軟了語氣,哄著說道。
“聽話,讓哥看看傷到哪兒了。”
“算了,反正在哥眼裏,我就是個不聽話的小孩,這點小傷,還是別看了,免得哥煩心我。”
周楚琛紅著眼眶,可憐兮兮地垂下腦袋,像隻做莫名其妙被踢了一腳的小貓咪一般,躲著周宴清的目光。
說著,他還低低地倒吸了一口冷氣,額角滲出亮晶晶的冷汗。
周宴清被他搞得哭笑不得,他半蹲下身子,雙手捧起周楚琛蒼白的小臉,笑嘻嘻地將自己的臉貼了過去。
他彎著眸子,調笑地開口。
“你瞧瞧你,生哥氣啦?人不大,氣性倒是挺大,哥跟你道歉總行了吧?”
他一邊說,一邊用沾著煙草辛辣味道的手指,揉搓著周楚琛白皙的臉頰。
幹燥的手指,捏得周楚琛臉頰又麻又癢,他睫毛顫了顫,又聽青年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對不起,以後不會不相信你,現在能讓哥看看你傷到哪了嗎?”
“…真的不會?”
沉默良久,周楚琛忽地抬起眼,盯著周宴清慵懶的眸子,很認真地問道。
“不會。”
周宴清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心裏卻默默補了一句,大概吧。
不過哄孩子嘛,怎麼可能把心裏話說出來呢?
周楚琛指了指自己的大腿偏下的地方。
他今天穿的是一條顏色很深的西褲,所以就算染血,也看不大清楚。
周宴清蹲下身,抬手摸了一把,這才發現,傷口流出來的血,已經快把褲子給浸透了。
他眉頭猛地皺緊,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
“怎麼弄的?”
“我沒想到…他倆居然偷偷藏了刀在身上。”
周楚琛輕聲說道。
“嘖。”
周宴清眼底閃過一絲不悅,他捏起拳頭,目光凶狠地回身,望著屋裏半死不活的倆人。
就在他腦袋裏已經開始構思下一輪報複時,周楚琛卻忽然開口,他無辜地眨巴著大眼睛,低聲說道。
“哥,我沒事,這點傷真的不要緊,他們已經被我教訓過了,這次就算了吧。”
“這怎麼能說算了就算了,我的人,也是他們能隨便動的?”
周宴清咬著牙,眼神陰鬱。
“誰捅的你,我非斷他條腿不可。”
此刻,他的注意力全放在那兩個人身上,全然沒注意到,身前的少年眼底,那不斷蔓延著的病態笑意。
等他轉過頭來時,周楚琛卻早斂了笑意,可憐巴巴地拉著他的衣角,柔潤的薄唇哆嗦著,一臉隱忍地啞聲說道。
“哥,我好疼,我好像走不了路了…”
他剛才明明受了傷。
出了門,第一句卻是乖乖地叫他哥。
周宴清感覺自己的良心,正被周楚琛小兔子一般的眼神,拽出來挨正義的鐵拳。
他一言不發,直接抱起疼得滿頭冷汗的周楚琛。
“哥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