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望舒之心(1 / 3)

高山之顛上,川細月坐在土石上,靜默地看著底下的樓房,此地雖是村落,卻被治理得繁榮昌盛,圩日時,街上來趕集的人絡繹不絕,往來的商隊走動亦很多。

川頡華料想川細月是躲到此處,來尋人時,便見川細月一人靜默地坐在土右上,他大步邁向她身旁,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明崖村這幾年發展得越來越好了…”似是感歎,川頡華眸光落到底下神色奇異歎道。

川細月靜默,她那張過分俊美且怪異的麵上靜的如同淺灘上平水,她慣來這樣,冷情冷性。

川頡華瞧她望了眼,“真不再試試嗎?”

這些天來,川頡華運用一境愈合對川細月進行治愈,到底是相處時間太短,治愈並不是很成功,川細月即使對他放下警惕,可也達不到百分百的信任,幾番修複探測,無不以失敗告終。

川細月靜靜地,過了一會,“也許,我命該絕於此,嚐試著提前接受,感覺其實倒也還好。”她顯得很雲淡風輕,對自己的命運有一種坦然的接受。

誰說不是呢?昔日黑夜罩籠,許多像她這樣的人都被埋在深坑中,若不是那大將軍救下,她也會隨著那些人一樣死在了那個嚴寒的冬天。

隻是想到了什麼,川細月眉尖蹙起,心底輕輕地歎起了氣,若是叫國都那頭那位小公主知道她大限將至,定是也會傷心罷。

語窒,罷了,她掃了一眼身旁的人,“再試試罷,我就不信,我命絕於此。”

她身上懨懨的氣息散去。

川頡華定了神,能明顯感覺自家閨女身上的氣息有波動,雖是不解,但他也不能辜負閨女的信任。

太陽落山後,父女兩道狹長的影子一前一後走回家去。

治療的時候,要把信任給川頡華。

控仙一脈是偏精神方向的,川細月嚐試著放鬆下來,此時此刻感覺到體內的那些經脈被有股溫暖的感覺修複,隻是,她臉色變得煞白,額頭冒出冷汗。

川頡華睜開雙眼,擔憂地朝川細月看去。

川細月吐了口鮮血,“還好。”用力擦了嘴上的血漬,低語了句。

趨身站起,冷汗凜凜,川細月從未想過她的身體有這麼弱過,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世事無常啊。

川頡華抽了一張陳舊的木長椅扶著川細月坐下,川細月推開了他虛扶的手,坐了下來,“不過是這點小痛,我還能忍,若是現在這苦我都吃不得,以後隻怕有的我受。”

川頡華被她說的心酸酸的。

川細月卻看著他笑,“你這幅模樣倒是像極了我記憶中的一人,十足十的老父親心態。”

川頡華斜了她一眼,“我本來就是你的老父親。”

“與你相處的這些時間,一直都覺得你性子冷,總怕你以前過得不好才這樣,倒甚少見你主動提起以前,但現聽你這麼說,又稍稍安心了些,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也有人像待閨女一待你,如今你安好地站在我麵前,我這顆懸著的心多少有些放下來了。”

晚風襲裹著淡淡花香從半掩的屋門徐徐吹來,絮絮叨叨的聲音和沁人心脾的芳香絲絲縷縷地悶進了川細月的腦袋裏。

月亮怡人,她緩了過來。

川頡華端來了一碗濃稠的湯藥。

川細月抬眸,眼神有明顯的詢問意思。

他說道,“暖氣養身的藥罷了。”

川細月靜默了一會,伸手接過,一飲而盡。

川頡華的目光有些訝異,“你現在就那麼信任我。”

“喝都喝了,斷沒有吐出來的理。”說這話時,川細月顯得有些一本正經的正經模樣,“我現在,父親想捏死我,就跟捏死一個螞蟻一樣,根本不費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