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負責小公主脈案的年輕太醫也被拎了上來,商澤凝著眸,王福便細問著年輕太醫公主的病情為何如此反複不見好轉。
皇帝麵前,年輕太醫也不敢造次,如實稟告。
話語畢,室內再次陷入靜謐無聲。
就在年輕太醫快要頂不住時,商澤令人將太醫拎出去了,室內的人也清空了,王福端上剛煲好的藥。
商澤目光放到那一碗濃稠的藥上,眸光奇異,接過,令王福到外邊去候著。
藥喂進去了,有些溢出來了,商澤放下碗勺,替她擦了擦唇角,眸光落到小公主那張削瘦的臉頰時,眼神暗了下來,“隻有這會兒你不怕我。”
小公主意識混沌,病得不清,嘴裏也似有了回應。
商澤俯下身,湊近了去聽,眸光一暗。
“不…別…走…”嘶啞如同公鴨嗓的聲音低迷的,意外的,他竟不覺得難聽。
連帶著,他看她也多了絲憐憫,“乖,乖乖把藥喝了,病才好得快…”他勺起藥汁,輕柔地往她嘴裏送。
眼看藥喂進去了,他的內心閃過諸多詭異的滿足。
疾疾涼風撲入人眼中,小公主此刻冷熱交替,怔忡間,竟似猶如一腳踏入黃泉。
瑟瑟聲弦如天外音,引魂鈴震響,小公主一人遊蕩地很孤寂,風沙煙霧起,她眼見有二人使者,押送著一群人在招搖過市。
腦子也不知怎麼想的,小公主見這一行人尤見到至親,悄悄地飄過去鑽進了這行隊伍裏。
“大哥,你們這是要去那裏啊?”小公主擠進來後就扯著嗓子問她前一個人,那大哥低垂著頭,整個人喪氣兮兮,蓬頭垢麵的。
那大哥理都未理人,垂著頭僵直地跟著隊伍走。
引魂鈴的聲音聲聲作響。
小公主當然未氣餒,一遍又一遍地問著前頭大哥。
那前頭大哥狀若未聞。
“你告訴我,我們要去那嗎,我現在在那裏啊。”小公主委屈帶著哭腔的聲音,簡直無助死了。
這回,這前頭大哥總算有點反應了,他抬眼回頭看小公主,小公主目光落到那大哥的臉上,眼睛都睜大了,他的舌頭好長,眼睛在流血!
那大哥做了一個猙獰的表情,故意做出啊的一聲直接把小公主嚇壞了。
小公主哭了起來,但腳步還在跟著這行隊伍走著,抽抽嗒嗒的,嚶嚶泣泣的。
“誒,你是那位,說你呢,插什麼隊,出來。”
小公主的動靜吸引了前頭白衣使者,那白衣使者身材高修,手中拿著哭喪棒。
一棒子打在小公主身上,小公主被打出了隊伍,翻了一個跟鬥。
小公主抬眸,哭著說,“你幹嘛打我啊。”
“你插隊,我還不能打你?”白衣使者拎著哭喪棒指著小公主說道。
小公主嚶嚶地,“我不知道啊,我現在在那裏啊,我看到有人我就過來了。”
前頭引魂鈴的聲音做停,黑衣使者趨步來到了白衣使者跟前。
白衣使者沉著聲音說道,“一個遊魂鬼鬼祟祟插隊,這一匹可是要送去閻羅殿的。”
“嗬。”黑衣使者一聲,“你叫什麼名啊,去閻羅殿的隊可不興插隊的。”
小公主眼淚汪汪的,見黑衣使者態度還算溫和,抽抽嗒嗒的說,“我乃雲京人士,姓長孫名舒至,我真的不知道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的,嗚嗚你們要去哪裏啊?能不能送我回家啊。”
“嘿嘿,看來還是一個迷了路的小鬼。”
“長孫舒至…”黑衣使者緩緩地念道,從白衣使者身後掏出一本有年頭的厚書,開始翻著,一頁一頁地翻,終於在一處找到了長孫舒至的名諱,上頭寫著長孫舒至,豫國雲京人…
黑衣使者生平事跡一覽無餘,將書籍蓋上。
“長孫舒至,你陽壽未盡,怎麼跑這來了?”
小公主…“…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