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媽耶!黎杏安被他這一回頭弄得差點暴露了,還好她躲得快,不然恐怕會被直接抓個正著。
黎杏安被嚇到,拍著胸口有些氣惱,他自己有傘不打還有精神跟別人互懟,看來精神狀態還不錯,她準備不再為他操心早點回弟子房去休息了。
剛要邁出腳步,聽到他那邊又傳來了一道女子的聲音,正是原書女主如今江平的師姐雲旎。
黎杏安當即選擇停下了腳步重新探出腦袋,看到雲旎彎腰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傘,打在了他的頭頂上。
雲旎自己身上開了避雨決,手上舉著傘,低眉看著眼裏沒有一絲服氣的師弟,開口已沒了昨日的嚴厲,反倒是有些無奈。
“你性子還是這樣,隻認自己想做的,也不管其他人會怎麼想。”
江平目不斜視,盯著麵前的白石圍牆:“師姐不也還是老樣子,說是為我著想不過也是在防著我修煉罷了。”
雲旎麵不改色,輕歎一口氣:“您一心想繼續修煉,我怎麼會不知道,可是門主雖然沒有明說,但你總該明白,在沒有搞清楚你意劍上魔氣的來源之前,修煉隻能先停止,你也別叫我為難。”
“為難?”江平這才扭頭抬眼正視她。
“讓我不要修煉可以我接受,但是這麼些年過去了,我有沒有修魔與魔接觸難道掌門他們還不知道?就讓門裏的人如此詆毀我?而且我隻是想進仙書館,難道這樣也不可以,為何你們還要多次阻攔?”
聲音有說不上的憤憤與不甘,頭上的雨水順著他的額頭滑落,臉上燒傷猙獰,明明是狼狽不堪的模樣,眼睛卻清亮無比。
雲旎被他如此逼問,卻依然耐心道:“仙書閣是何等地方?普通弟子尚且都無法進去,你已經被禁修煉如何還能去得,裏麵更有門派至寶何其重要,你意劍之上的魔氣未消,萬一沾染了寶物你負得起責嗎?門主隻能如此下令可你卻偏偏不聽,昨日偷偷進去被發現也就算了,今天竟然還趁新晉弟子三選門派忙碌偷拿了書出來,你不受罰誰受?”
江平收回目光神情倔強,沒有說話。
雲旎:“我也隻能言盡於此,今日門裏進了新弟子,後麵我照看你的時間更少了,你好自為之,否則”
江平背脊一僵,很快恢複了正常。
“否則便會被驅逐出門派,我知道了,以後就不勞雲師姐掛心了。”
見他這個樣子,雲旎也不知道還能繼續再說些什麼,將撐開的傘放到了他旁邊,清麗淡雅的身姿便離開了此處。
黎杏安縮回脖子,知道了他這兩次受罰的原因為他的遭遇感到無奈,卻聽到他突然冷著聲音說了一句:“別在那邊看好戲了,趕緊滾吧。”
他在跟誰說話?不是跟她說吧!可這裏已經沒有其他人在了,他在對誰說話不言而喻,黎杏安大氣都不敢出,難道他早就發現了自己?
不敢暴露自己,她低著頭匆匆從此地離去。
這第二道劫身雖然慘,但卻是個把好心當作驢肝肺的人,最好遠離!
回到了雲輝門躺在床上,黎杏安在黑暗中瞪著大眼,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原書中江平這個角色是誰,算起來他還能稱得上是男三號,但書中他本人並沒有出現過,隻在故事前期被女主提到過幾次,因為身世比較淒苦女主對他照顧有加,惹得男主暗暗吃醋才被黎杏安記住了名,後期這個名字倒是就沒再出現過了。
原來他真實的身份是魔尊的一道劫身,原書後期魔尊毀天滅地,所以這個劫身可能並沒有渡劫成功,在他身上一定還會發生些什麼變故,自己還是要多加注意才行。
提醒完自己黎杏安又操心起魔尊來,也不知道眼下他的狀態好些了沒,他去墜魔深淵什麼時候才能回到魔宮呢?千萬不要出去一趟回來還黑化得更嚴重了!
——
墜魔深淵萬年光線暗淡,無數失了心魂的妖魔身影四處飛竄,互相廝殺吞噬,啃食吞咽之聲不斷響起,令人毛骨悚然,他們卻獨獨不敢靠近最深處的那一團至黑之境。
一大片包裹著金色閃電、帶著轟隆雷鳴聲的黑雲沉沉壓過,威撼懾人,妖魔驚慌尖叫往四處逃竄,很快就了無蹤影。
黑雲緩緩下墜化霧飄散,寒氣淩人,將那幾隻還隱藏在黑暗中伺機而動的大妖推離,長袍下的頎長身影腳踏黑霧而來,最後停在一處。
“你來了。”他說。
“給我。”聲音沉沉。
霧氣瞬間翻騰將此間籠罩,最後重歸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