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噩夢會一直纏著我,不管我做任何努力,想何種辦法都沒有用,如今連淨化之力都無能為力了。”
他痛苦的聲音,聽到讓人為之心酸。
黎杏安低下頭,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對不起啊,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狀況,也許是我的能力還不夠強,以後還可以再試試……”
江平沉沉的笑了,“不關你的事,是我求著你幫忙的,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命數,未來你或許可以幫我,可我還有多少時間呢?”
黎杏安心裏咯噔一下,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劫身已經知道了自己是渡劫分體、隻剩十多年就要返回本體的事情?
這個疑惑下一秒就被打消了。
“門派能容忍我多久,我自己又能撐多久?”他低頭苦笑著,“或許我這樣的人,生來就是個笑話,給了我最好的根基,卻又給了我莫名的魔氣……我好恨,為什麼這樣的事情會偏偏落到我的頭上!”
他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心有不甘,似乎要把這些年在門派受到的奚落全部發泄出來,垂頭不住的捶著牆麵。
黎杏安擔憂的同時又覺得他發狂的模樣有些嚇人,不敢輕易開口打斷,隻能悄悄站到山洞口,遠離他發躁的範圍,讓他自己平息下來。
注意到了她的動作,江平扭頭看她,臉上的表情越發控製不住。
“你是不是也害怕了,在心裏笑話我?”
黎杏安連忙搖頭擺手,冤枉啊!
江平卻不在意這些,這些年他受到的冷嘲熱諷還不夠多嗎?也不差這麼一個。
“你不是好奇我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嗎?”他慘淡的看著黎杏安,走到意劍旁邊,將自己隱藏起來少為外人知道的不堪掀開,“你看。”
黎杏安好奇他為什麼會知道自己關注過他臉上的傷,就見他朝著意劍伸出了手。
“噗呲。”
他的手剛碰到意劍,就發出了一道被灼傷的聲音,然後就是一股白煙湧上。
黎杏安大驚,幾步走過去扯下了他的手。
“你這是在做什麼?”
拉過他的手一看,果然有很嚴重的燙傷,這是什麼情況?
江平完全沒把自己手上的傷放在眼裏,從她的手中抽出手,盯著掌心處的灼傷。
“你看吧,我就是這裏最大的笑話,也難怪你們都要笑我,能被自己意劍所傷的劍修,全天下除了我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吧。”
黎杏安關注著他手上的傷,卻也被他這話驚到。
所以他臉上的傷是被這把意劍燙出來的?那也是有點匪夷所思了,誰不知道劍修的劍與劍修可謂一體,從來隻會護主,而他竟被自己的意劍所傷,確實有些駭人聽聞。
那他還,真的是慘。
她臉上露出的同情是江平忍受不了的,他轉過身,麵向著凹凸不平的牆壁自嘲道。
“我想過要離開門派的,可是他們不讓,說我還有救,還有希望,可是我知道,是他們覺得我丟人,不想讓我出去後被天下人知道,堂堂仙派中的最大劍宗居然出了這樣一個讓門派蒙羞的弟子!”
他偏激的想法全都冒了出來,黎杏安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你也別想的那麼壞,說不定真的還有其他辦法呢?”
江平垂著頭,彎腰撐牆頹廢至極,回頭看了黎杏安一眼。
“會有嗎?”
那一眼,好像是溺水中的人看到了救命的曙光,黎杏安被他看的有些心驚,挪開視線,隻能輕聲回答:“會的。”
江平朝著她慘淡的笑了笑,“但願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