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爹爹是非常慈愛的父親,但白啟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冷靜將軍,他鐵麵無私,用兵如神,更因為法不容情,便是皇子和自己的兒子被挾陣前也擋不住他的兵。
筱翾心中忐忑更甚,直覺告訴她,事情沒那麼簡單。
她在帳中安心養傷了三日,但心中那股怪異感不減反增。
正當她忍不住準備要拉住傅佑元問清個中緣由,帳外忽然爆發一陣騷動。
“報——!大軍被困阜陽坡!東西兩軍前去增援全軍被俘!十萬火急!請兵增援!”
晴天霹靂。
報信的將士渾身浴血,全靠意誌一路跑來,如今完成職責,一口氣鬆下來竟要昏死過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驚蟄已起。
筱翾隻覺站穩都是件難事,她雖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元軍,分別在什麼位置,但單憑他報信報到糧草後援軍來就知道情況是萬分危機了。
白昕亭:“你說東西兩軍各還有多少!?”
“全軍…覆沒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吼叫,讓本就渙散的軍心更加雪上加霜。
“那都是我的兄弟,他們全都死了啊!都是我的親兄弟啊!全部啊,阿楠才十三歲,他為了幫白少將軍擋刀,生生被割破了肚子!還有照哥,他剛剛成親,媳婦剛懷上,他為了護兄弟們突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那狗賊的趙王八蛋的□□。還有劉少將,他為了撈兄弟們一把,自己當誘餌把趙狗引入悲林,自己活活燒死啊!我|操|你|大|爺的趙狗!”
一個大男人此時卻脆弱得像一個孩子。
一天時懟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野。浮屍遍野,血洗山河,一時多少英魂。
昨日還在嬉笑怒罵的一張張少年臉龐,還在相互喝著酒吃著肉,結拜天地,稱兄道弟。吵著鬧著,哭著笑著。
今日便是天人永隔。殘軍留廢壘,瘦馬臥空壕。
白骨已枯沙上草,家人猶自寄寒衣。
在場將士無一不動容,目眥欲裂。
司農將軍眼眶發紅,滿眼恨意,但仍舊強迫著自己冷靜。所謂臨危不懼,冷靜自持,不過是責任壓垮隨意悲傷的權利。
他立馬整頓軍隊,帶著副將白昕亭和焦履複各自的軍隊,砸碎鍋盆,殺掉牛羊,喝盡最後一滴酒。所謂哀兵必勝,每個將士都眼中含血。
不過多時元軍的最後一隻可戰軍隊,已整裝待發。
在軍隊磨槍擦劍的時候,白筱翾偷偷溜到昕亭的帳內。筱翾經過前一次教訓,知道自己的能力,也不會要強去前線白白去送死,戰場本就自顧不暇,更不願他人來分神來保護她。她將雲初給她的令牌拿給阿兄看,以期能在戰場上發揮一點作用。
昕亭驚訝於筱翾能拿到敵方的令牌,但時間緊急他也不便多問,他終究年齡較少,拿不準這令牌的用途。
請教了閱曆豐富的司農,才知這是用於身份證明和私密消息傳遞的贈木鑲金令,並不能影響對方軍情。但若是個人想混進去倒是如虎添翼,而且比贈金銀令更不容易惹人懷疑。
思即此,司農問她:“你這是從何而來?是有人贈予還是無意得到?”
筱翾正愁不知該不該告知真相,畢竟跟敵軍有私可不是玩笑。
“若是有人贈予便更好利用,因為能有贈金銀木令的品級都不低,若是丟失便會登記在冊,此令也算作廢。同理,若是原主死,也是作廢的。”
聽到這話,筱翾也隻能模糊交代:“我隱藏身份救的他,他為報答才贈予我。”她不願跟任何人提及那一段曖昧的情緣,每當想起都覺背叛。
“或許我們可以不用火拚了。”
司馬將軍一言既出,全場安靜。
“不過需要一人做內應,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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