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姑娘打開休息室內一道門,做了一個請兩位進入的手勢。
塗靜拉著兒子邁步進入,感覺就好像是從二十年前穿越到了未來時代。
隨著身後的門關閉,她回頭竟然找不到剛才的門了。整個空間四目所及都是溫暖的白色。牆壁、天花、甚至地板都發著光,卻並不刺眼。
這個房間正中央是一張床,她的丈夫歐陽雲卷躺在床上,手腕腳腕額頭連了許多線,頭上原本也有個頭盔一樣的東西,但現在還沒有戴上。
塗靜能一眼認出丈夫的容貌,可是總覺得那裏不太對勁。
“雲卷!”她喊了一聲。
歐陽雲卷微笑應聲,卻沒有起身,畢竟身上連著很多線,拆裝一次很麻煩。
那些線的另一端連接著一些儀器設備,那是四組完全一模一樣的設備,設備也是配床的。
除了歐陽雲卷躺的床之外,那四張手術床的床頭都有奇怪的設備,整個發光的空間內卻不太像是什麼手術室、危重病房的樣子。
有一個頭發花白穿著中山裝的老者本來在調試儀器,此時走到歐陽雲卷身邊,問道:“你來說?”
歐陽雲卷醞釀了一下情緒,說道:“靜靜、子悅你們過來,我和你們說個事。”
塗靜拉著兒子走到歐陽雲卷的床邊,用很防備的姿勢將兒子護在懷中,又看了看中山裝老者,腦海中凝聚起最強的意念,質問:“他不是我丈夫,你們是誰?”
那位“歐陽雲卷”麵上的表情一僵,看了一眼身旁的中山裝男子。
中山裝男人歎了一口氣,拿起旁邊的一塊毛巾,給床上這位抹了一把臉。
床上這位頓時露出了真容。是個年輕的小夥子,與歐陽雲卷的五官有七分相似,不過臉龐和神情更顯稚嫩一些。
“重新介紹一下,我是歐陽雲舒,雲卷是我同母異父的哥哥。”歐陽雲舒語氣平靜的回答。
說實話剛才的化妝術並沒有什麼破綻,這人與雲卷是同母兄弟,麵容身材本來就有幾分相似。塗靜也不知道為何有一種直覺,那種直覺在靠近之後更清晰。眼前人並不是她曾肌膚相親朝思暮想的丈夫,沒有那種寵溺的味道。當然雲卷也從來不會用“子悅”稱呼兒子,他隻喊兒子的小名“兜兜”。這都屬於個人習慣,連本人都未必能意識到。
塗靜也是末世裏精神空虛的時候才會一遍遍回憶她與丈夫兒子三人一起美好的時光,幻想他們都在身邊,有點魔怔卻始終沒有忘記他們的各種習慣和偏好。
丈夫居然還有同母的弟弟?塗靜從未聽說過。
歐陽雲舒卻沒打算解釋那麼多前因後果,身份被戳穿,並不能耽誤接下來要做的事,他言簡意賅道:“這個世界一直有異能者存在,神話傳說和史料記載中一些神異事件大多數都是異能者所為。我們787研究所的主要項目是發現並培養異能者。母係血緣異能傳承給後代的幾率比父係高。我們的母親是異能者,大哥在十六歲覺醒了異能。
其實在大哥還小,母親離婚後,她就瞞著他,通過誌願者的精子生下了我。我從出生後一直生活在這個研究所。大哥也是進入單位工作後,才知道有我的存在,花了不少時間才接受這樣的實事。他不願意對旁人說起我,這都可以理解。”
塗靜心中震驚,卻也明白現在不是問那些的好時機,剛才方魯提過時間緊迫,的確距離全市範圍的停電還有50分鍾了。她問:“你們是什麼異能?雲卷是不是不在研究所內?你們叫我帶著子悅來,是想檢查一下子悅有否異能麼?”
“我們的異能是激發別人的異能。大哥的能力更強一些,他已經不需要借助輔助設備。而我,隻能躺在這裏,在設備的協助下完成類似的工作。你猜的不錯,我的確要嚐試激發子悅的異能。”歐陽雲舒頓了一下,看著塗靜身旁的小男孩,和藹問道,“子悅,你願意麼?”
歐陽子悅對於大人們的談話聽得一知半解,此時看著與爸爸眉目相似的叔叔,心中遲疑。爸爸和叔叔都是異能者?他也可以成為異能者麼?那樣他是不是就可以保護媽媽了?他點點頭。
塗靜卻謹慎地問:“激發過程有什麼危險麼?如果子悅不是異能者呢?”
“激發過程理論上風險較低,設備啟動耗費的能量較高,被激發者也會消耗一定的精力和體力。但若子悅不是異能者,數據會顯示出來,我們就暫停激發,一切都是可控的。”中山裝老者解釋了一句。
“還沒有請教您的姓名?”塗靜很客氣的望向中山裝老者。
“塗女士、歐陽子悅你們好,我是焦海陸,你們喊我老焦就行,雲卷、雲舒歸我管。”焦海陸的語氣裏有長輩的慈祥,“我看著雲舒長大的,他們都是好孩子。我們787研究所成立四十多年了,我是最初那批員工裏最年輕的一個,現在也快到退休年紀了。”
塗靜謹慎問道:“你們究竟研究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