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無情,離別匆匆現眼前,何日再相逢。//比奇屋www.biqiwu.com快速更新//
點鬢霜微,歲晏知君歸不歸?
容若的目光從言烈宸的寶劍上慢慢挪到莫離擔憂地臉龐,心中甚為不忍,旁人何辜。
“放了他!”
“他?一個來我長白山偷靈芝又行蹤敗跡籍籍無名的大夫,生生死死都由不得他。”言烈宸輕蔑一笑,長劍調轉了方向,劍鋒指向容若,仿佛天神掌控萬物,薄唇輕吐,“一個俘虜你沒有資格和孤討價還價。”
他揮手示意,侍衛上前帶莫離離開,容若的目光被言烈宸擋住,他無法看清莫離此刻的表情。
又或者說容若此刻的注意力全在言烈宸手中光華繚繞的長劍,那柄兵器鋒利無比。
然而不幸的是言烈宸洞悉了容若的用意,一絲冰冷的笑意在他唇角綻放,“死很容易,我會讓你那麼容易嗎?”聞言,容若掙了掙身子一陣暈眩,丹田裏一絲力氣也提不上來。
言烈宸將手中長劍放在桌上,複又說道:“如今你的寒疾已快驅除幹淨,你這樣的身手孤不防著點兒,又豈能放心將你留在身邊。”他深邃的眼睛,像黑夜裏的孤星,冷漠到灼亮,“孤在你的藥碗裏加了點別的藥。”
“真是卑鄙!”不知為什麼言烈宸總是能很輕易激怒容若。
言烈宸不悅一隻手便抓住了容若的脖子,扯到了自己麵前,容若喉間一痛,忍不住嗚咽一聲。纖細的頸像白膩的玉,倘若再加一絲力便會不堪重負的裂掉。言烈宸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心中卻劃過一絲異樣,然後很快又恢複冷冽,“你當初不也是這樣勒住我的咽喉,你那會兒不是很威風的嗎!”
容若隻覺得喉間灼痛,竟是再也無法呼吸,他雙手用力掙紮白皙的手背上也因為用力過猛而青經暴起。容若痛苦的表情盡收在言烈宸眼底,容若越是痛苦,言烈宸的心便越來越柔軟,到最後竟是看著容若的眼神也變得柔軟。其實不是沒有想過拿他的命去換三十座城池,三十座城池有多少漠北的百姓從此以後有屋擋風有田耕地,更加不是不明白若能不費一兵一族拿下三十座城池,此等功勳熟人匹敵,從此葛爾丹內自大皇子到平民牧主誰不臣服於他的威望之下。
然而言烈宸就是忘不掉,忘不掉燕然山下納蘭容若撤劍的一幕!
不,我絕不可能愛上他!
言烈宸手腕撤力卻是抓住容若的手腕扣在頭頂,有一句話如鯁在喉,“你是康熙故意派到我身邊來?!你是不是他派來的、派來毀我前程——毀我宏圖霸業的!”容若腦中“嗡”的一響,白茫茫的一片完全聽不懂言烈宸在講什麼,他的膝蓋頂著容若的膝蓋,渾身都使不上力氣,言烈宸傾身失控般地吻住了容若的唇,苦苦糾纏,“我命令你,摟緊我!”
“太甚……你辱我太甚!”失去內力的容若,百般推拒顯得枉然,手腕被扣,雙膝敞開,言烈宸的入侵霸道而露骨。這一刻容若陷入恐懼的深淵之中,這種害怕在知曉命不久餘時不曾有過;這種害怕在獨自麵對葛爾丹大軍命懸一線時不曾有過;這種害怕在被言烈宸一刀捅進心窩裏時不曾有過;甚至這種害怕在四年前的慈寧宮太皇太後嚴令與康熙斷情時也不曾有過;然而此刻言烈宸變硬了的地方正頂著那脆弱的入口,徹底讓他害怕了!
“我命令你,吻我!”
“做夢!”
“那我就不商量了。”
容若的雙腿被大大的分開,這種姿勢他太熟悉,而此刻他的眼淚充滿絕望和害怕,洶湧而出,“滾!滾開!滾開!!!”
“讓我走?!我是來成全你,成全他派你來迷惑我!”
“瘋言瘋語!”
“我瘋了?下旨讓出三十座城池的人是康熙!”言烈宸毫不留情扯開了容若的衣衫,“你憑什麼讓他為了你丟那麼多城池!你們幹過什麼?!”
橙色的燭光下容若身軀猛然一震,他抬起了眼睛,那眼眸裏流動的波光緩慢下了言烈宸的暴戾,他也想聽清答案。
容若唇角微動,“我是他的……他的……”
“你是他的什麼?!”
容若眼神閃過一絲恍惚,“我是他的……臣子,最忠心的臣子!”
“你明白就好,”言烈宸深吸一口氣語氣忽然變得柔和,他語氣裏甚至還夾著感歎,“大清的皇帝是沒有權利為自己而活的。你最多也隻能做他眾多忠臣中的一位,運氣好點兒可能會載入史冊。”
容若轉過臉,他無法直視言烈宸同樣的一張臉說出來的話卻如此冰冷。
然而言烈宸與他所想決然不同,他的手掌貼著容若的雙股,微微用力便能掰開一條縫隙,那條幽謐甬道,若是進入是否從此便親密無間。容若的掙紮在言烈宸看來微不足道,他傾身貼耳說道:“你不會知道,應該擁有你的人是我,如果我在朝怎麼會棄你於不顧,是我來遲了二十四年。”
容若心頭一震,他是清醒的哪怕到了這一刻他的心仍然還是清醒的,壓在他心底的疑問連著他的聲音都變得暗啞,“四皇子……你是端靜皇後的……你是不是,是不是——”
“是。(www.biqiwu.com比奇屋biqiwu的拚音)”言烈宸答了一聲是,唇已吻住了容若的唇,“我是!”
言烈宸的一句肯定,容若腦海中一懵,驟然間他喪失了所有的反抗力,端靜皇後是董鄂妃薨後的封號,她的孩子……他還活著,這怎麼可能,如果這件事傳出去皇上該怎麼辦,玄燁他該怎麼辦!
“我對大清的恨你現在可明白了?”言烈宸看著雖是弱勢卻毫不配合的容若,一字一句道:“現在我要你,吻我,也許隻有你才能消我的恨。”
言烈宸情緒波動,他從小是個冷漠理智的孩子,愛恨交織的情緒他向來隱藏的很好,可這一次來到燕然山,遇到了納蘭容若起,他似乎就變了。
容若抬眸看著幾近崩潰的言烈宸,相似的麵容,可始終言烈宸的線條更為柔美精致,以至於他此刻的脆弱也更加明顯,“你……你長得更像先帝。”
這一句話,算是承認了他的身份了嗎。
嗬嗬,真是可笑,這樣的身份他又何曾在意過,可為什麼從納蘭容若的口中說出來會覺得心口酸痛,這麼多年原來受到的委屈到底還是在意的。
言烈宸自嘲冷笑,他抓住容若的肩膀,牢牢看著他,眼圈殷紅,“誰稀罕像他,連妻兒都保護不了!孝莊那個老女人心真是夠狠,她為了要一個純滿族血統的繼承人,自己的親孫兒都不放過!我的舅舅——費揚古為了自保受命於孝莊是他親手毒死了他的胞姐,我的母親!他還想殺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從出生那刻起就能記事,我還在搖籃裏的時候就親眼見到他投毒在我母親的茶杯裏,一天一點點,一天一點點,我的母親是被她的親弟弟害死的!你可知我有多恨滿人,多恨孝莊,多恨順治,多恨康熙——”
唇間溫涼,一股溫情從唇間傳來,直達全身,言烈宸眸光驟然一變,他摟緊了容若。慢慢閉上眼睛,放下了審視,放下了戒備,之前那一瞬壓積壓多年的恨意慢慢平複,那些蠻狠的報複也停止了,就像顛沛在外的孩子終於找到了收容之所。容若的唇貼著言烈宸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輕輕觸碰,這淡淡的觸碰,好溫暖。言烈宸沒有再說話,他睜開眼睛看著容若仿佛一點一點要把他刻進腦海裏,而後並指迅速點中了容若的昏睡穴,一切都停留在最後那一吻上,美好的不可思議,言烈宸看著容若竟是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