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莊喝道:“四阿哥。”
言烈宸拱手一揖,“臣是大理寺卿言烈宸,今次僭越了,皇祖母這三個字,微臣出了慈寧宮便絕口不提了。”
當初種下苦果的人又何止容若。孝莊看了一眼容若,苦澀笑了笑,“你們兩兄弟在奇怪的地方真是相像的很。這一件關於皇太子的事,哀家說不會插手便不會插手,都長大了就讓你們自己去解決吧。”
言烈宸眸光微變,追問道:“那當初皇上親自出征漠北,太皇太後也不會問罪事情的起因是為了救容若吧?”
孝莊麵色僵了僵,很快又平靜道:“你若不提,哀家年歲大了,已經不記得了。”
言烈宸這才點了點頭。
雖然皇子未帶回,盡管如此,容若仍向孝莊深深一拜。太後作壁上觀不插手此事,雖不是好事,起碼也不是壞事。
待容若與言烈宸離開後,孝莊倦怠地躺在寶榻上向蘇茉兒道:“看到四阿哥我總是會想起先帝。”
蘇茉兒鼻中一酸,“奴婢覺得,若是隔著遠了,隻聽聲音,倒真像是先帝爺回來了。”
“四阿哥…。。”孝莊心中亦是一酸,“可咱們當初都沒好好的給這孩子起過一個正經名字,如今隻怕也沒機會了。”
“四阿哥心裏……他說的話您可千萬別往心裏去。“蘇茉兒想繼續勸解,孝莊搖了搖頭,“不怪他,都是我自己的孽。”
內殿的珠簾微微一動。
“張廷玉你出來。”
張廷玉從慈寧宮內殿的珠簾後走了出來。
孝莊問道:“方才我們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吧。看來把你安排在皇帝身邊,果然納蘭和皇上會越鬧越僵。”
張廷玉低頭道:“臣並沒有在皇上麵前搬弄是非。”
“用不著你搬弄是非。由親至疏,是人的天性。”孝莊低頭看著張廷玉,“而你,還替本宮證明了君王的心想要的絕止一個才子,天下善解人意之人何其多。”
張廷玉輕聲道:“皇上賞賜了微臣金銀珠寶,雖然不多,臣也決定連同臣為官的積蓄,全用在這一次撫恤漠北陣亡將士上。”
孝莊激賞地笑了笑,“戶部尚書不貪財,這一點本宮當賞。賞你什麼呢?既然金銀珠寶都打動不了尚書大人的心。如此…。。嗬嗬,不知你是否聽說,紫禁城裏有一處宮殿名為燕喜堂。皇後初入宮時,曾在那兒住過一年,那兒有皇上和皇後最初入宮的回憶,聽說一桌一椅也未動過,至今保留完整。”
張廷玉眸光一喜,立刻跪拜道:“多謝太皇太後賞賜。”
孝莊目光恍然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好半響才忽然說道:“納蘭有一首詞不得不說寫的是極好,人生若隻如初見……皇上若不在乾清宮,你可去燕喜堂或有所收獲。”
“是。”
張廷玉再次謝恩,末了要出慈寧宮時回頭望去,不知是太皇太後方才念的容若的詞還是今日偷聽到言烈宸的談話。張廷玉望著太皇太後又行了一禮,“太皇太後,臣知道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臣會行事謹慎小心,絕不讓流言落入朝堂。”
孝莊鄭重點了點頭,張廷玉這才離開。
張廷玉走後,蘇茉兒走上前道:“老祖宗,奴婢心中不解,您方才為何會吟誦納蘭的詞,您不是一直討厭他才派張廷玉去…。。去勾引皇上的?”
孝莊淡淡一笑,“蘇茉兒其實你是想說,為什麼我心底裏是欣賞納蘭,還要拆散他們。”
蘇茉兒低頭道:“寵幸外臣,太皇太後一向最是厭惡,您反對納蘭大人是因為怕他得寵擾亂超綱,而今這張大人更是位高權重。奴婢確實心有疑惑。”
孝莊款款道來:“當初玄燁以為納蘭死了的時候,那傷心欲絕的模樣和先帝爺失去董鄂妃是一個樣子,真叫我看了都心痛。他為了一個人把偌大的天下拋之腦後,帶著幾萬上就去了漠北。我知道這樣深厚的感情,一個張廷玉撼動不了根基,可我要借他讓這段感情裏參些雜質,讓玄燁知道就算哪天他失去了納蘭心還能被別的人暖著,身也能被暖著。玄燁是理智的孩子,年紀再大些,參悟了這些道理便能少做些衝動的事了。”
蘇茉兒低下頭,沒有說話。
孝莊放下手中茶,“蘇茉兒你不讚成哀家的作法?”
蘇茉兒輕聲一歎,“奴婢隻是一時失神,想起納蘭大人剛進宮時,皇上那會兒還幫他抄過佛經。而今一晃四年,皇後離去,人情已變了幾番模樣。不知怎麼,奴婢腦海中反複出現納蘭大人的那首詞,人生若隻如初見……”
孝莊不禁隨之一歎,“那孩子寫這首詞的心,萬水千山外的人都替他唏噓。”
“哎,皇上此刻在哪兒?”
“今日亥時扶梓,送皇後最後一程。”
一捧薄土,送一縷香魂,葬了一顆芳心。
褚喬街,明府。
容若一回到家,就先讓管家抱著孩子送回內廳抱給盧蕊。而他自己卻是大門外向言烈宸道:“言大人你的府邸已經修好了,我在此先賀你喬遷之喜。”
言烈宸不悅道:“過河拆橋,容若你的動作也太快了一點吧。”
容若無奈道:“我隻是不想殿下為我趟此渾水。”
“我願意。”
容若更無奈隻能喚道:“殿下。”
“你喜歡聽你喚我。”
容若薄怒,“無賴。”
“我可以等你!”
言烈宸攔住要回府的容若,“你願意我幫你,願意這一路我陪你回來,那麼你願意在給我一個機會嗎?”
容若再次怔住,言烈宸的執著,讓他莫名害怕。
“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等你嗎?”
“殿下……”
“容若言大人來了何不請他進來說話。”
容若一驚,回頭時,已見著明珠款款走出,神色與往常一樣,卻不知聽到方才言烈宸那翻話沒。
這被告白的人,卻開始不自在了,容若臉上微燙,“阿瑪……言大人是和我一道從宮裏接昭兒回來的。”
明珠拱手道:“有勞言大人了。”
言烈宸亦是拱手回禮,“樂意之至。隻是此事未了,恐怕還要驚動明珠大人出手。”
明珠皺眉道:“此話何意,容若不順利嗎?”
言烈宸皺眉道:“說來話長”
明珠抬手道:“裏麵請。”
言烈宸道:“隻怕得秉燭夜談。”
明珠笑道:“來人準備晚飯,言大人來了,可要多加幾個好菜。”
容若走在言烈宸身側,低聲道:“四殿下心中又生一計了?”
言烈宸看向容若,沉聲道:“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我隻怕你突然要放棄。”
容若抬頭望向天空,“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理由要放棄呢?”
乾清宮內。
梁九功正在服侍康熙換素袍參與亥時的扶梓大禮,康熙摸了摸頸間,眸光泛出冷漠的光茫,“容若你當真是出息了,身段恢複了,第一個對付的卻是我。”
“來人,傳旨!”
隨侍一旁的張廷玉俯身道:“是。”
“扶梓送陵的大臣名單可有理出?“
”二品以上的官員都得參加,也包括微臣。“
康熙冷笑道:“他們?你?你們夠資格進皇陵嗎!”
張廷玉頭低的愈低了。
康熙道:“傳旨,明珠!朕要帶太子一道去為皇後送行!”
容若,朕想要的,不論任何手段,都會得到。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心人易變。
驪山雨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
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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