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免談。”我回頭就走,邊走邊笑,“我呢,就回房做夢去了,十三爺,您忙。”
“哎。”胤祥拉住我,用商量的口氣說道,“有沒有折中的法子,各退一步嘛。”
“沒有。”我嫣然笑著,“別怪我,決定權在您,是您自己不樂意,我也不好勉強。”
“好了。”胤祥挎了下來,臉色臭得要命,“師傅就師傅。”
“乖胤祥,叫聲‘師傅’我聽聽。”我的嘴角微微上揚,弧度緩緩擴大。
“師傅。”胤祥的嘴巴開了又馬上合上,聲音又輕又含糊。
“誒,好像沒什麼誠意哦。”我作勢要走,“哎呀,算了算了,反正你也不樂意。”
“你還想怎麼樣,爺我可是第一次向人家低頭。”胤祥咬牙切齒,嘴裏不禁嘟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我這不沒讓你行拜師禮嘛,已經很為你考慮,很客氣了。”
“你還想要拜師禮,你別得寸進尺。”
“這樣啦,我睜隻眼閉隻眼,你給我——倒杯茶。”
“什麼?!”
“十三爺,您這話今兒已經講了四遍了,我耳朵都聽得起繭了。”我憋著笑,“這買賣你可不吃虧,大丈夫能屈能伸,瞧你那小樣兒。”
“服了你了,就當我交友不慎,遇人不淑。”胤祥黑著臉,把茶往我麵前一摔。
“乖,好了好了,我也玩夠了,到此為止。”我揉了揉憋到發痛的肚子,一手拍拍他的肩,“為了我的好學生,一定鞠躬盡瘁——嗬嗬,今天夜色真是好啊。是不是,十三爺?”
“誒,你的臉色不好,是不是內急啊,千萬別憋著,不好。”
“誒,我不騙你。”
“誒,誒......”
“夏天來了......”坐在禦花園的石凳上,康熙長歎一聲,接過我手中的茶,呷了一口,淡笑出聲,“墨瞳把朕的胃都養刁了,不是出自你之手,朕都喝不慣。”
“謝皇上誇獎。”我謙恭道。其實我原本並不善茶,隻因來了康熙身邊以後實在一無所長,所以就挑著簡單的學,沒想這一學還上了癮,閑暇之時也常自己搗鼓,後來也就越來越精。
“來,都坐下吧。”康熙擺了擺手,“咱們父子幾個好久沒在一起聊聊了。”
“聽幾個師傅說,近來你們都挺用心,朕放心不少啊,尤其是胤祥,進步很快。胤禎的騎射的功夫也日漸精進,不愧是滿家的男兒。”康熙大笑,心情甚好,“你的諳達已經快被你比下去了——誒,胤禛,看什麼這麼出神啊?”康熙看向若有所思的他。
“回皇阿瑪,兒臣隻是覺得那片荷塘別有風味,因而走了神,望皇阿瑪恕罪。”胤禛站起來欠身道。順著他的目光,隻見微綻的花骨朵在清風中搖曳生姿,墨綠的葉子一片挨著一片,漾得濃濃的綠波,好個接天連葉無窮望,映日荷花別樣紅。
“著實清新。”康熙並沒有怪他的失神,隻是淡淡地笑了笑:“四阿哥倒是個閑適之人,這荷的確別致——胤禩,你呢?”
“皇阿瑪,是菊。”胤禩看向我,目光裏透著笑靨,溫暖明媚。因為我嗎?因為那一次的初見,因為那一首《菊花台》......
“哦?”康熙饒有興趣。
“其實兒臣也不知道為什麼,隻是見到菊,心裏就覺得安定。”
“這個理由倒也怪,看來是你與菊有緣。”仿佛憶起了什麼,康熙笑得很溫和,“你額娘,也是像極了菊的淡薄寧靜。”
胤禩聞言,微怔了怔,終沒有說話。倒是一邊的胤禟開了口:“皇阿瑪您有所不知,八哥府裏種了一大片菊,可寶貝了,連碰也不讓我碰。”
“九哥,你大手大腳的,是我,我也不敢讓你碰。”胤禎笑道,連胤礻我也禁不住插上一腳:“說的是,八哥是個文雅人,跟你講,豈不是對牛彈琴了。”左一言右一語把胤禟說得一臉窘色:“得了,都編排起我來了。也不知道是幫著八哥呀還是幫著她呢。”
“嗬嗬。”康熙見到這副景象,也笑出了聲,“老九啊,不是朕說你,你也該長長學問了,人是聰明,就是不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