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瞳,這八阿哥喜菊,你呢?”康熙一臉深意。
我一驚,完全沒想到這場父子談心會扯到我,而且還特別提到胤禩,他是在指什麼?但是康熙問話也不能不答,於是細細思索了一番,便吟道:“池外輕雷池上雨,雨聲滴碎荷聲,小樓西角斷虹明,闌幹倚處,待得月華生。燕子飛來窺畫棟,玉鉤垂下簾旌,涼波不動簟紋平,水精雙枕,傍有墮釵橫。這詩說的正是雨後之荷,因特別喜歡,所以記下了。”
“《臨江仙》。”康熙喃喃,“確定是好詩,可從你口中呤來又別是一番風味,墨瞳啊,你快把朕的兒子比下去了。”見我一臉惶恐,他又輕輕地笑了一笑,“朕沒別的意思。墨瞳,這首《臨江仙》,你寫出來給朕瞧瞧,如此好詩,順便也讓朕的兒子好好學學。”
“啊......”我直覺低呼一聲,對上康熙探究的眼神,我又急忙應了一聲“是”。這回慘了,我那個字能見人嗎,尤其是在行家門前,可康熙的命令我又不能違抗。唉,我硬著頭皮,舉起千斤重的筆,戰戰兢兢地劃行。誒,這“輕”字怎麼寫來著,我琢磨著,這一橫在這裏嗎?不對不對,好像是那裏,我的筆舉起又放下,這繁體字,我隻會認不會寫啊,都是當年老師仁慈惹的禍。
“皇上清過目。”磨蹭了許久,實在看拖不下去了,我隻好大著膽子把那張鬼畫符遞了過去,頭埋得低低的,聲音細得像蚊子,這回丟人丟大了。
“倒是久了點。“康熙接過來,我因為低著頭,所以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沉默……還是沉默。
“胤禛,你的字最好了,過來評評看。”康熙總算開了口。我的心開始咚咚打鼓,要讓他見了,我的臉還往哪兒擱,幹脆找個洞把自己埋了算了。我偷偷地瞅了他一眼,隻見胤祥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還一臉壞笑。
然後,我看見麵前的手微微抖了兩下,再往上瞅,他的嘴角竟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他竟然在笑。
“皇阿瑪,兒臣終於明白什麼叫人不可貌相,墨瞳果然好才情。”這話在我聽來很是諷刺,可憐我已經比以前寫的好很多了,也不是那麼難看吧,用那麼誇張嗎?
“墨瞳,你這……”康熙有些哭笑不得,“朕差點被你騙過去了。”
“四哥,怎麼了,我看看。”胤祥不知死活地嚷道,那聲音大得根本是在宣傳,“呀,墨瞳,還真看不出來,你的字那麼好,龍飛鳳舞的,喲,還有幾個我不認識的,看來我真是才疏學淺,得回去補補課了。”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他分明知道我字寫得不好,我記得那天他接過我的墨寶,笑得前俯後仰的樣子,他肯定是在記仇,這個小氣的男人,不就是一杯茶,至於嘛。
“是嗎,我瞧瞧.”胤祉也變的好奇,可最終他的笑僵在了嘴角。那張紙上的頭越來越多,我,無地自容……
“胤禛,朕把她交給你,好好****,這個字,還真是怡笑大方。”康熙憋著笑。
“兒臣知道了。”胤禛應道,眼神似有似無地掠過我。
“墨瞳,還不拜見師傅。”胤祥拉了拉我,“有四哥這麼好的老師,你有福了。”
“你是不是還在記仇?”我湊近他耳邊咬牙切齒,“你用的著這麼小氣嘛,喝你一杯茶又不會少一塊肉。”結果他看著我很認真地說:“來而不往非禮也。”
“你行!跟我拽文,古人要知道你這麼糟蹋一定從棺材裏跳出來。”我瞪他,“還有,你剛剛和四爺說我什麼壞話。”
“哪有,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不好。”他笑,“我隻是讓四哥做好心理準備。”
“胤祥,你們倆嘀咕什麼。”康熙走過來,“墨瞳,行個禮也是該的,這樣的好師傅打著燈籠也難找。”
“是,”我認命地雙膝一屈,“墨瞳見過師傅。”半晌,頭上也沒動靜,實在憋不住,我忍不住偷偷往上看,誰知就對上了那雙似笑非笑的眼。
“嗯,起吧。”
“四哥,恭喜恭喜,收了這麼個好學生。”胤祥開懷地笑著,眼裏盡是戲謔,“既然墨瞳這麼大禮都行了,四哥可要盡心地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