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理繪有一個堂哥名叫跡部景吾,他從小就是家裏的榜樣,祖父口中的驕傲。
跡部理繪的父親是跡部家的二少爺,母親是珠寶代理商的女兒,二人是商業聯姻沒有感情。
跡部理繪從小便知道自己永遠都超越不了跡部景吾,無法成為祖父口中的驕傲。
跡部理繪從小便知道母親在這個家裏並不快樂,她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比不過堂哥在祖父心目中的地位,所以母親才對自己很嚴格。
於是她便想要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讓自己被祖父看到,稱為家族的驕傲。即便是拉小提琴拉到手指都磨破了也無所謂;即便是家庭教師也委婉地說她真的沒有一點音樂天賦也無所謂;即便是要付出多大的代價都無所謂,她要在這次的校園大賽中拿一個名次回來讓母親高興。
也因此她精神壓力過大一直掉頭發,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在琴房大喊大叫。
“這已經是二小姐這個月摔斷的第三把琴了”
“告訴二少奶奶了嗎?”
“還沒有。”
“那就先別告訴她,二小姐一直以來圍著次的比賽準備了這麼久,此時如果二少奶奶再刺激她,二小姐的精神狀態隻會更差。”
“是。”
跡部理繪在比賽當天滿腦子都是“第一”“第一”“第一”。
她必須得是這個第一才行。
如果不是第一就沒有意義了。
如果不是第一,那我
我是第一!
我必須是第一!
比賽中,有個女生留著長長的頭發,她好像是從中國來的吧,好像還是個啞巴,她也參加比賽?
她在我之前上場。
什麼?評委老師竟然給出了這麼高的分數?不可能!不可能!
我一定要超過她!
我才是第一名!
“跡部同學,到你上場了哦。”
“跡部同學?”
跡部理繪這才反應過來已經輪到了自己。隻不過在比賽中她越是想要集中精神,就越是想到溫苒的身影。那個穿著一身製服就上台演奏的人,而自己為了今天這場演出還特地盛裝打扮,絕對不可以輸給她。
跡部理繪的家庭教師在台下看著她的演奏,眉頭緊鎖。他看得出來理繪已經集中不了注意力了,前一個上台的選手給她造成太大的心理壓力了,甚至有好幾個音都拉錯了。
跡部理繪當然也知道自己拉錯了很多地方,但是家庭教師也說過既然拉錯了就不要再去想,隻要用心再把接下來的拉好就行。道理她也都明白,隻不過她滿腦子都是溫苒的身影,她有種感覺,這個人會把自己比下去,一想到這裏,理繪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拉完一首曲子的,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經不是第一名了。
她甚至都不敢看溫苒是怎麼走上領獎台,怎麼麵對老師的誇讚,怎麼發表獲獎感言。她回到家之後就在房間內發瘋,家庭教師知道此事已經控製不住她的情緒了,就讓人馬上去請二少奶奶過來。
跡部麻理子過來之後隻看到女兒瘋狂地扯自己的頭發,滿地是被她扯掉的頭發。
“你們在看什麼!還不趕緊攔住她!”跡部麻理子也慌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麵。
周圍的用人們好不容易控製住了跡部理繪,家庭教師請了醫生過來,醫生也為理繪注射了鎮靜劑。之後跡部麻理子就送理繪去了醫院,同時也通知了在分公司的丈夫。
跡部紀信接到電話時也表示震驚,他記得他被派去分公司之前,理繪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直到他趕到醫院時被醫生告知理繪有嚴重的精神疾病,需要好好休息,同時不能給她太大壓力。
一旁的跡部麻理子已經泣不成聲了,她也隻有這一個女兒,隻是希望她在這個大家世族當中不要被比下去,她的母家最近幾年已經式微,再也不複當年的風光。如果理繪不能強大起來,那麼她的將來該怎麼辦。
身為跡部家的二少奶奶,她知道自己的出身不如大嫂的出身好,這些年在跡部家的話語權也越來越不如當初,身為母親,嚴格要求自己的女兒並非隻是因為自己生來就爭強好勝,也是希望她的祖父能夠更多地看到她,能夠賞識這個孩子。她知道因為理繪是女孩,在跡部財團未來的繼承權當中已然失去了競爭力,可她仍然要為理繪的未來做打算,以免將來跟她一樣落得一個商業聯姻的悲慘人生。
跡部紀信看著病床上的女兒,頭發被她自己扯的沒剩多少了,手上還全是因為拉小提琴留下來的細小傷口。
“你留在家裏陪陪她吧,我答應你這段時間絕對不會跟你吵架。就算是為了女兒,也請你忍耐一段時間吧。”跡部麻理子在這段婚姻中從來沒有向他低過頭,可如今
“她也是我女兒。這段時間我會請假在家的。大哥那邊我會好好跟他解釋的。”跡部紀信沒有看她,而是替跡部理繪掖了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