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不是說錯了,還是、還是我聽……”
鍾衍湊近她:“怎麼,不敢嗎?”
他的眼睛裏有種惡作劇得逞的快意,仿佛料定了她會是這種反應,他也隻是說說而已。
嘿!看不起人呢!
抱就抱!又不是沒抱過!
惜玉擼起袖子,力道很重地在他背上猛拍兩下,胸腔鼓動,回蕩沉悶的聲響,青年“噗”地低聲笑了出來。
還笑,還笑!
索性再多拍兩下,哼,之前還騙她,還掐她脖子呢,還、還……
他安靜地任她動作,一點反抗也沒有。
惜玉又打了兩下,透過春日的薄衫,摸到了他背上那道猙獰鞭傷的形狀,從肩胛,到尾椎。
永遠也消不掉的疤痕,永遠丟失不掉的過去。
“……”她突然泄了氣似的,沒動作了。
“怎麼…不打了?”
他的聲音有些不正常的暗啞。
惜玉搖搖頭:“不打了,沒意思。”
他知道她會摸到這道疤的。
她嘴硬心軟,這道疤會惹她愧疚心疼,自然就會……更憐惜他一點。
鍾衍伸出手抱著她,不知有意無意,唇就擱在她細嫩的脖子上,有點癢癢的,惜玉下意識地想避開,又仿佛想起什麼,不動了。
“謝謝你。”
她近來真是非常地愛說謝謝,所幸近在咫尺的馨香壓住了他的脾氣:“謝什麼?”
她吸吸鼻子:“嗯……謝你讓我發泄出氣啊。”
“現在我好多了。”
他勾了勾唇,沒說話。
“對了,”惜玉從他懷裏掙出來:“你想要……人家抱你,最好別用說的,一點兒都不含蓄。”
估計他從來沒跟人說過這種話,真是,像個討糖卻不得章法的小孩。
鍾衍歪過頭,看她居然是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禁有些好笑:“那該怎麼做?”
惜玉抬起下巴:“嗯,我可以教你。”她把兩臂交叉在胸前拍兩下,再朝他張開:“就這樣。”
“怎樣?”
“就…這樣啊,這個動作代表想跟對方擁抱,這樣可愛多啦,而且還含蓄有內涵呢。”她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他跟著她學了一遍,仿佛私塾裏虛心請教的好學生,微微仄過頭:“對嗎?”
“嗯,馬馬虎虎吧。”
於是他又做了一遍,歪著頭仿佛詢問。
惜玉:“……”淦,居然有點可愛。
不過她也不是白教的,搓手手:“你看,我都願意教你了。那剛剛提到的事,有辦法讓我贏嗎?”
“你想贏,自然能贏。”這話說的模棱兩可,而且他突然變得不安分起來,說話也要抓過她的一隻手,握在手中就把玩,長睫下眼眸漆黑,眼尾繡著幾分春色。
惜玉:要命要命!
她不習慣這樣,使勁把手抽回來,拿起一個茶杯塞進他手裏,要捏捏這個!
鍾衍看了她一眼,握著那個茶杯一動不動。
惜玉:“……之前說好了的,給我支個招唄。”
“……”
“要求你可以隨便提!”她一咬牙,反正現在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隻要不是她的小命就行了!
話剛說完,就見他眼眸微微一動。
果然,還是要做交易啊。
說不清心頭突然湧上的感覺是什麼,房中沉默了半刻,鍾衍開口道:“既然如此,你也幫我一個忙。”
惜玉:“……什麼忙?”
他把手臂抬起舉到她眼前。
惜玉:“???”
她試探地伸手,小心地按摩他的手臂,頭低下,眼睛往上,悄悄觀察他的神色。
這般表情,實在無辜極了。
鍾衍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整個人帶過來。
他很克製,原來他過去一直在克製。
可她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