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誰,心底都會有其柔軟的地方,善良的地方。當情感觸動心底的柔軟,當我們被感動的時候,或許我們就會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來。
當晚,在醫院裏,我和嶽成見醫院裏的走廊漸漸的安靜下來,便要按計劃行事了。窗外迷蒙一片,走廊裏的燈光暗淡。有兩個病人來回的走著,穿著病人的服裝,麵色憔悴,目光呆滯,仿佛鬼魂一般。
我和嶽成來到了重症監護室的門外,我順著門上方的玻璃翹腳向裏張望。隻見萬梅坐在張懷江的病床的旁邊,一隻手拉著張懷江的手,另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張懷江的臉龐。萬梅的頭發有些雜亂,麵色晦暗,自言自語的說道:“江子啊江子,我知道你能聽見,可是你怎麼就不快些醒來呢?我在這裏等你呢啊?你哪怕動一下身體也好啊?你但凡要聽我一句何至於今天呢?我知道其實你很可憐,從小就是孤兒,舉目無親,可是你還有我啊?你動一下好嗎?你動一下啊。”
我看到了萬梅的身子動了一下,我知道她在輕輕的哭泣,我了解她的感受。她的真情令我動容,她的話語輕柔的讓我難受。
好久,張懷江依舊像死人一樣,一動不動。
嶽成在背後捅了我一下,就要推門進去,可是萬梅又在說話了,聲音平緩,似乎在述說往事,萬梅說道:“江子,你知道嗎?我還記得我們在一起的事情,那時候你就是一個毛孩子,對我毛手毛腳,我知道你心裏被我吸引了,可是你竟那樣害羞。你想我,看見我了,就又躲開,誰說你是一個壞人呢?直到我拉住你的時候,你還在猛力的掙脫。江子啊,你知道嗎?我在這個村子裏我是多麼的孤獨啊?我雖然長的也不算醜陋,可是仿佛我身上長了刺,無論是誰見到我都會躲的遠遠地,生怕汙濁了自己。隻有你,接近了我,並且也不擔心也不害怕,我以為此生再沒有男人敢接納我了,可是你來了,我的心終於複蘇了,那時,我是多麼的欣喜啊。我總在心裏憧憬著我們的未來,我在家裏做著飯,等待一個愛我的男人回家,我陪他吃飯,晚上睡在他的身旁,這是多麼好的生活啊?可是,你?你怎麼就那麼糊塗呢?你怎麼就做了那不該做的事呢?哎.......”
萬梅頓了一頓,仿佛墜入到自我的境界裏了,好久繼續說道:“你醒過來吧,我都不怪你了,隻要你醒來,好嗎?你的心裏愛上了小菊,我也不計較了,隻要你醒來,看看世界的美好,看看我,好嗎?”
.......萬梅再一次輕輕的抽泣著,屋子裏她的抽泣聲異常的令人感動,蕩氣回腸。她感動了我,可是沒能感動嶽成,嶽成推開我,就要推門而入,忽然遠處有人喊道:“你們是誰?在那裏做什麼?”
我和嶽成趕緊側過身,而我假裝扶住嶽成,向那麵走去。走出好遠了,後麵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不得不回身。
那是一名警察,他的眼睛銳利的望著我,我躲閃著目光。
警察哈哈笑道:“我認識你們倆,是那兩位英雄啊?怎麼了?你倆也來探視?”
我不知怎麼解釋,嶽成道:“我得病了,恰好看到他了。我的朋友陪我來的。”
警察審視的看著我們倆,道:“你們不用緊張,沒事了,你們走吧。”
我和嶽成趕緊回到病房裏,關了門,我嚇得心驚膽戰,我說:“咱們回去吧,這裏的警察日夜的看守,咱倆哪有動手的機會啊?”
嶽成躺在床上,歎了一口氣,一會兒起身又打開門,隻見那警察坐在門口的長椅上,就過去詢問道:“這個張懷江怎麼樣了?搶救過來了?我和他也算是一個村子的,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