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兔要問的話,不如我也一起跟著吧。我也想要聽小憐南的事,特別小時候肯定很可愛吧!”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卻老是倔強的硬插,聽聽,這輕佻不靠譜的語調,永遠含著一絲蓄意的撒嬌,不是及川還會有誰?
及川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
就算三人行也好,他才不會讓二人獨處!
一時之間氣氛卻變得靜下。
木兔時時舞揚的臉孔收斂了表情,直愣愣的看著及川。
憐南看著他的眼睛第一次有了一絲閃躲和回避。
就像無言的拒絕一樣。
及川一愣,他,他,難道他才是三人行之中被推出去的那個多餘的人?為什麼剛才還正常說著話,他勉強忍氣吞聲與木兔平起平坐,還不斷安慰和說服自己沒問題的,至少他是大房(大霧),但但但,為什麼就忽然像是二人要和他攤牌的樣子?
一刹那,深深的錯愕和被拋下的恐懼充斥著他的大腦,及川的嘴微微打開,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打破這個不利於他的氣氛。
再這樣下去……
他不知道下一秒他會做出什麼舉動了。
岩泉見狀,頭都大了。
而這段時間,因為許多原因的加成,就變成經常與他一起行動和搭檔的赤葦卻直行過去。
他表麵上溫文爾雅進退有度的樣子,雖然低他們一級,作為後輩和二傳卻不卑不亢,對於自己的意見也可以直言不諱,經常讓岩泉覺得這是這裏唯一的正經人了。但顯然,正經過了頭,有時候也不是正常。
隻見赤葦驀地開口:“及川前輩,二傳方麵我有些問題急切的想要向你討教,不如我們現在去體育館,行嗎?”
破開了僵局之後,他還對著驚喜的木兔安撫一笑。竟然明目張膽的為木兔助攻。
及川臉色卻更僵硬。
岩泉不得已而插手,大步走過去,進入這本來已經微妙,現在卻更加難以言喻和尷尬的小圈子。
“剛好我也有東西想和木兔請教,既然這麼巧,不如大家一起?”
聞言,大家又是一愕。
赤葦緩緩看著他,岩泉不怕與之對視交鋒,零點幾秒之間,針鋒相對的電光在空中流過,比人家擺明了修羅場還要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哼,終究還是要幫自家原搭檔的。
憐南好一會兒終於回神,立刻善解人意的說:“既然如此,那你們去吧!光太郎醬,我們下次有機會才說吧。”
拖,拖著吧。這看起來是目前最好的正解。
話雖如此,有一人聽著憐南沒有關係的語氣和退讓卻受不了。
最好?
及川從未離開過女孩的目光艱難地注視著假裝若無其事的她。
一點都不好。
他一直在胸前提著的一口氣焦心的泄氣了。
及川斂神。
“小岩。”
他突然喊了難得幫他的好搭檔,卻是抱怨的語氣。
“你太沒眼色啦,人家已經約好。走走走,還是及川先生陪你們吧!”
眾人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怎、怎麼突然就要放手了??
及川才不管別人的想法,轉身,兩隻手臂展開把兩個什麼都不懂就突入的大直男攔住,一起推走。及川皮笑肉不笑:“走走走,小京治放心,我會往死裏傳授你二傳的心得!”
赤葦頭皮一緊,開始後悔。隻因某人勾肩搭背的同時,不忘暗地裏猛力使勁……誰叫他們破壞了及川的好事,原本隻有他一個的話,他還能有把握周旋過來的!
所以都是他們的錯!
及川把罪過都推脫給人之後,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他最後回看了憐南一眼,沒想到卻彼此四目對視,二人的目光都沒有離開,一眼,就像看了萬年,直到彼此看透。
他一愣,然後溫柔的笑了。
“以後我的份,小憐南再補給我哦。”
天花板落下來燈光,把這一笑照亮,連嘴角的弧度也清晰的照進了她眼裏。
——以後他的份,再補給他。
憐南恍惚。
這樣的事為什麼能夠約定的如此自然而然自說自話?他不怕她不會答應嗎?
什麼是“他的份”?
如果是關於她的過往,太多事難以述明,太多事太多負擔,聽的人會很累的。沒有人會想聽的。明明,她在現在裏,很久很久找不到與之分享的人了。
憐南不知道自己什麼感覺,心裏好像在發脹,悶悶的,痛痛的,酸澀的,卻也甜甜的。
複雜的不安感,越發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