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端末子感受著床上不斷的下陷、抬起,也沒多問,隻是靜靜看著他的方向。
諸伏景光不小心和她對視,原本做的高難度動作一下子失去平衡,險而又險差點摔到末子身上。
之所以是差點,是因為他一隻手撐在了川端耳邊,而另一雙手撐住他、維持著他的平衡。
手肘抵在床上,小臂和手掌撐著他,距離近在咫尺他的女生用氣音輕聲問:“景光,你還好嗎?”
諸伏景光覺得很不好。
先不說他差點砸到女孩子,末子甚至都不叫他哥哥了。
他閉上眼睛,覺得自己太失格,準備起身。
他身下的少女忽然笑起來:“景光,我好像真的看到了月亮。”
諸伏景光猛地睜開眼睛,隻見金綠色貓眼石裏,不知何時容滿了衣櫃上鏡子裏轉射過來的微弱冷光,卻在貓兒一樣水色盈動的眼睛裏,變成了柔軟溫潤的光澤。
她看著他,好像眼裏有光。
她笑著,笑容在發光。
諸伏景光也好像真的看到了月光。
這一晚兩人都睡得很好。
隻有第二天一大早醒來的鬆田陣平,看著被窩裏露出紅撲撲的酣睡中甜美睡顏,還有窩在床的角落裏、無意識抱著一截被子上蜷著身體的好友,陷入了淩亂。
他看著衣櫃門上多出來的鏡子,還有好友手機上照著玻璃的手電筒,計算著手電筒射出的光線角度,經過鏡子後會照到的地方,最後落在在的可能區域,稍微想想就明白怎麼回事。
缺憾會讓人想要彌補。
但即使如此,他的這些同窗們屬實是戲份過多了。
鬆田陣平麵無表情地想著。
他扯起諸伏景光的領子,壓製住人醒後反射性的格擋,拉著他回到地鋪上,又重新整理好被子。
川端末子就是這時候醒的。
暗淡的瞳眸對著他,淺色羽織般的睫毛隨著呼吸眨動,像是唯一的微弱生命力。
鬆田陣平:“……”
他將人強硬地翻了個身,讓人正對著窗戶,又拉開窗簾,居高臨下看著女孩子眼裏的明亮和歡喜:“早上好。”
川端末子的聲音恰好和他重疊:“早上好,外麵天氣很好呢。”
鬆田陣平思索了一下,敲定行程,不容反駁開口:“那等下一起去散步,然後吃個早餐——景光媽媽,麻煩你給她洗漱了。”
諸伏景光想說好,忽然打了個噴嚏。
鬆田的視線變的警覺。
恰好降穀零和萩原研二都醒了,結伴過來看看情況。
鬆田陣平:“算了,零你來吧。”
萩原研二欸了一聲,好奇:“小陣平為什麼不要我啊?”
鬆田麵無表情:“因為我大概要和你算算睡裙的賬——你給一個未成年買直筒絲綢睡裙是什麼回事?”
萩原研二用一種“這你就不懂了”的眼神看他:“因為摸著很舒服啊,而且裙子不是比褲子方便多了。”
“……”
諸伏景光:“鬆田,讓我來吧。”
經曆了這個小片段後,五人就一起去散步了。
娜塔莉有工作,伊達航也還在實習。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暫時沒接到實習任務,在爆物處的剩下兩人訓練目標完成後,最近倒還算清閑,加上川端末子一個,剛好又是五人。
為了不太過顯眼,他們穿的都是便服。
末子穿的是萩原研二買的一套中性向的衣服,配套還有個棒球帽,還被鬆田陣平戴上了墨鏡,看起來腰細腿長,還有點帥氣。
伊達航還好心提供了棒棒糖。
她沒帶盲杖——鬆田陣平輕描淡寫放角落說有他們不需要,走路的時候隻能牽著身旁人的衣服。
當然這個任務最後依舊是落在了降穀零和鬆田頭上。
萩原研二保證的自己可以討女孩子歡心這點被所有人默契的忽略。
五個人就這麼頗為招搖地去了……肯德基店。
期間川端末子許多次摘下了墨鏡,想透透光,又被鬆田陣平戴上。
青年洋洋灑灑地寫:大小姐,我們可是都戴上了墨鏡,拜托你配合一下吧。
川端末子隻好偷偷給自己眼睛放風。
她不知道自己這一身打扮給自己躲掉了多少矚目,最後偷偷看她的,就隻剩下一些羨慕她帽簷下壓著的濃密順滑發絲以及寬鬆服裝都擋不住的腰和腿的女孩子。
尤其是遮住眼睛的墨鏡,屬實是立了大功。
而就在她被拉著上台階,又想摘下墨鏡的時候,許久沒發聲的係統忽然上線:[目標任務琴酒出現,距離宿主大約五百米]
川端末子:“……”
她默默戴上,在心中問:他注意到我了嗎?
係統:[差一點]
那就是還沒有了。
川端末子抬了抬墨鏡,打算等下焊死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