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剛剛的事情,圍觀的人都以為這場鬧劇已經結束了,依自然就都離開了,現在看上去整個地方都冷清了下來。
紀曉芙聽得殷離亭此番質問,竟生生冷笑了一下,“正道法則自是扶危濟困,幫助良善之人,但若這個人既不是什麼弱者,更不是什麼良善之人又當作何解釋?”
她字字圓潤,卻如同尖刀一般,讓那個乞丐的臉色一下就白了。
殷離亭被她這一番質問下來,竟然有些發愣,但是他隨即醒悟過來,頗為氣惱地道:“眼見為實!我分明看到他在剛好那大漢腳下幾近垂死,若不是我出手,剛剛的那一腳可是能夠要了他的命的!睜眼說瞎話也是需要看場合的吧?”
紀曉芙無意與殷離亭有過多的交涉,她反而覺得讓殷離亭越討厭她越好,才不希望日後來一個訂親什麼的。
“武當七俠在某個方麵來說,的確是驚才絕豔,世所罕見,但是在這種常識上卻是十足的淺薄!”
留下一句滿含嘲諷的話語,紀曉芙更不理會他們,便是要走。
“還請姑娘明示!”
張翠山急忙攔住了牽著馬的紀曉芙,向她抱拳說道。
紀曉芙沒有想到這張翠山是這般執著,驚訝地挑了挑眉梢,本來是什麼也不想告訴他的,但是看到他虛心的表情,莫名地就想起了一個人,頓時有些心灰意冷,竟然懶洋洋地擺了擺手,“正常挨打之人一般是痛徹心扉,叫聲必定音高語短,但他不僅中氣十足而且被打之後還能夠在地上自由翻滾,而不顧及剛才出現的傷口,必定是有什麼東西保護他不受傷害。要麼就是他和那個大漢在演戲。”
紀曉芙說道這裏停了下來看看那個乞丐,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手抖了一下。
而七俠的麵色則是各不相同,殷離亭皺著眉頭思索著,似乎覺得紀曉芙說得有那麼幾分道理,旁邊宋遠橋也是驚歎地點了點頭。
但是還沒有完,如果僅僅依靠這些就可以構成紀曉芙見死不救的理由的話,那麼以後紀曉芙都可以麻木地見死不救了。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這個看不清樣貌的乞丐,接著說了下去,“剛才他向我呼救之時,說話連貫沒有停頓,足以證明他沒有任何的受傷情況。並且我見他在那時右手整個手掌都伸直了出來,目光閃爍,想必他那右手之中有什麼凶器吧?總之都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紀曉芙說完了這些,果然看到那個乞丐渾身僵硬,七俠全部愣住了,這個時候乞丐突然用力一撞,同時右手向殷離亭劃去,也不管有沒有傷到他,立刻趁著這個空檔轉身就跑。
“六弟!沒事吧?!”
離他最近的宋遠橋頓時大驚失色。
殷離亭捂住自己的左臂,臉色陰沉,咬牙道:“不妨事,皮肉傷而已。”
紀曉芙顯然沒有想到殷離亭會被這樣不入流的角色傷到,有些古怪地看著張翠山直追那乞丐而去的背影,武當七俠竟然栽在了一個不入流的乞丐身上?
這事情傳揚出去,恐怕張真人的那張臉真不知道往哪兒擱了。
也幸好這事情發現的人不多,紀曉芙自然沒有那麼無聊到處宣傳此事,她隻是對那個乞丐的身份感到好奇而已。這個乞丐絕對不是普通的角色,如果任他逃掉,恐怕就真的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了。
在這樣沉悶的等待當中,沒有人說話。
殷離亭一直冷著一張臉,也許還在為自己竟然栽在一個乞丐身上而懊惱。
“五弟回來了。”
“五哥,人呢?”
殷離亭沒有見到那個乞丐,頓時詫異。
而紀曉芙卻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也不再作言語,就此翻身坐在馬上,蹬了蹬馬刺,一拉韁繩,便慢慢地穿過人群,消失在了七人的眼中。
張翠山歎息了一聲,“放走了。”
“什麼?!”殷離亭驚訝得差點瞪出了眼珠子,“五哥!你怎麼能夠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