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衡政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無怪乎奶奶叫她小姑娘,的確十分年少,她的手上有厚繭,一看便是長期握針的人,那這幅屏風就真有可能是她繡的:“起來吧。”
“謝相爺。”安染兒站起來,默默地退回到座位上,依舊隻坐了一半。
夜老夫人見狀,故作不悅的開口:“你看你,一來就把人小姑娘嚇成這樣,還不衝人小姑娘笑一個。”
安染兒起身,福身,語氣恭敬卻不焦急:“染兒不敢當,夜相天資卓越之人,民女見了已惶恐不已,是民女小性了,讓老夫人見笑。”
夜衡政聞言多看了她一眼,進退有度,難怪能秀出那樣境界的事物。
夜老夫人見孫兒看她,心裏更是一百萬個樂意,她這孫兒什麼都好,就是對女色不上心,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如今能多看一眼,就是難得的大喜事:“衡政啊,我想著安姑娘一個小姑娘初來聖都,沒有地方住,就想著把我旁邊的院子騰出來給她,也好讓她給我做個伴,你看……”
“民女不敢當。”說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民女手頭有些銀子,現在也租了一處院子,不可叨擾老夫人。”
夜老夫人有些失望的道:“這樣啊。”但下一刻又精神十足:“可你一個姑娘家沒有人庇護必定不方便,您看要不這樣,你住進來我也不拘著你,就當給府裏添個繡娘,說起來還是我們占了莫大的便宜。”
“奶奶,咱們既然知道是占便宜就別為難小姑娘了,何況安小姐在外麵住也方便,您要是想她了就叫她過來坐坐不是更好。”
“你懂什麼,一個姑娘家,沒有靠山,她在聖都有多艱難。”
安染兒安撫的對老夫人笑著:“染兒多謝老夫人關心,染兒現在很好,若是染兒遇到麻煩一定找老夫人幫忙,到時候老夫人可別嫌染兒事多才好。”
夜衡政看向她。
安染兒察覺到一道視線,越加恭敬的垂著頭。
夜老夫人點點頭,看著安染兒更是滿意了,這孩子知進退,就算她說了讓她住進來,意思就是以後庇護她,她也沒有湊上來的意思,可見品性最是不錯:“到時候染兒可要說話,時候不早了,我這把老骨頭不中用,坐一會就累了,衡政你若是有要問的代我照顧照顧染兒。”
“老夫人身體康健,定長命百歲。”
“就你丫頭嘴甜。”夜老夫人眼睛帶笑的由陳嬤嬤攙著離開,臨走還不忘囑咐夜衡政;“不要對小姑娘黑著臉,嚇到了染兒我老婆子可要找你算賬。”
“知道了奶奶。”
夜衡政送走老夫人再看向安染兒的目光充滿了冷意,到不是他有什麼敵意,而是習慣對人如此。
安染兒知道夜相大人公務繁忙,他有功夫陪著老夫人坐坐可不見得有功夫看她:“相爺,民女想起還有一副繡品過些天要交工,想先回去繡著,還望相爺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