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銳點點頭,靜靜的站起身。身為山東大漢,何銳高出大多數日本年輕軍人大半頭。在一眾日本年輕軍人的仰視中,何銳朗聲說道:“確實有這個風險,所以鄙人當嚐試為我中國找出一條出路來,就像日本明治的諸位元老一樣,讓麻木不仁的日本國走向明治的新日本。我將踐行此道,諸君且看便可。”
說完,何銳微微躬身,“諸君,此處告別,未來再見。”
年輕軍官們齊齊還禮,“祝何君一路順風。”
告別後,何銳接過書包朝校外走去。石原莞爾跟在後麵送行,等走出一段之後,石原莞爾悄聲道:“先生,那些馬鹿滿腦子織田、毛利什麼的,看世界局勢就好像還在四百年前,和他們確實沒什麼好談的。”
何銳搖搖頭,“未必,日本青年非常寶貴,是明治維新教育體係培育出來的精華,是東亞文明在當前最寶貴的財產。這些青年就如軍刀,用在正確的地方,自然所向披靡。膺服在錯誤思路之下,隻會害人害己。有些人固然已經不可挽救,更多人還是應該嚐試將他們拉回來。”
“是。”石原莞爾應道。
林克知道石原莞爾是學霸式的人物。在紀律嚴明的軍校裏,同學們都埋頭苦讀,石原莞爾的課餘時間基本都花在與考試無關的“閑書”上,平日裏多有奇思妙想,在氣氛狂熱的陸軍軍官中顯得有些與眾不同,是陸軍中有名的怪人。
走到校門處,何銳停下腳步,“我此次歸國,日本之青年教育,就交給石原君了,還請以東亞文明存續大計為重,建立組織、教育青年。此非常之時,青年們再不覺醒起來,二十年之內,中日兩國必成血海,而光大東亞文明之機遇,最快也得百年之後了!”
石原莞爾臉色肅然,深深鞠躬:“在下桀驁不馴,曆來少有服人,先生教誨卻是銘記在心。當前之日本,雖然國力漸長,但多有藩閥、財閥之走狗,蠱惑國民之心智。陸、海軍許多出身中下層的青年軍官原本就苦悶不已,老師的思想如同撥雲見日,這兩年許多誌同道合之士漸已交心。請老師放心,東亞文明的光輝之路,豈是那些馬鹿阻止得了的?”
石原是陸軍大學新生,不能離校,何銳就在校門口與他握手分別。
東京街頭與去年相比更熱鬧了許多。到處都是穿著日本傳統和服的人,木屐碰撞地麵的動靜彙聚成隻有在日本才能聽到的聲響。
陸大門口的街道上已經立起了英國維多利亞風格的煤氣燈,繼續向前走。更有日本風格的市井風情在何銳麵前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