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於靖這種想法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吳畏之腹,天地良心,吳畏到了這個時代之後,認識的除了大頭兵還是大頭兵,唯一接觸得多一點的秋衛卿還人妻,早就有主了。
所以他看著闖進來的女人大吃一驚,說好的麵條都忘了咽,看了看女人,就拿眼睛去瞪於靖,那意思是說“這是什麼情況”?
於靖在女人後麵一攤手,心說臣妾不知道啊。
這是一個二十左右歲的年青女人,穿了一身很樸素的學生裝,基本色調上青下黑,很有吳畏穿越前那個時代的民國範,配上一頭齊耳短發,倒也輕秀可人。
看到吳畏看著自己不說話,女人終於意識到是自己莽撞了,急忙說道:“吳中校,我是葉黛啊。”
於靖趕緊撇嘴,心說你看是找你的吧?這可沒我什麼事了,人家都把你認出來了,你就趕緊招了吧,不就大明湖那點事嗎?
吳畏合上嘴把麵條咽了,這才有了一點印像,說道:“你是程斌的……”
“對,對。”葉黛連忙說道:“我是程斌的朋友,這裏有一封信要交給你。”
吳畏看她從懷裏取出一個信封,頓時有點猶豫。
這時侯已經接近八月末,正是京城裏最熱的天氣,葉黛本來穿得就不多,跑了一身汗,這信封都有點濕了。
吳畏倒是沒什麼潔癖,不過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的油,揩起來就有些下不去手。
葉黛根本沒有多想,看到吳畏猶豫,連忙把手裏的信封塞到了吳畏的手裏。
吳畏這回要是不接,那就顯得太矯情了,順手接過來看了一下,發現沒有封口,信封上也一個字都沒有,並沒有寫明是給誰的。
他伸手取出信封裏的信紙,隻是薄薄一張宣紙,用潦草的筆墨寫了一行字,最下麵還有一句,“軍隊皆不可靠,速尋吳畏。”
下麵也沒有落款。
吳畏看了一下,苦笑道:“葉姑娘,這個玩笑可開大了。”
倒也不能怪他不信,這信上麵寫的那句話是,“徐今夜兵變,囚吾等往政務院。”
吳畏不知道這裏的“徐”是指誰,不過如果在北京城裏兵變,還牽涉到總理府,那麼不是蕭逸之要對付葉知秋,就是葉知秋要對付蕭逸之——話說葉知秋要動兵的話也能算是兵變嗎?
葉黛可沒工夫讓吳畏陷入深深的思索當中,急切的說道:“這是我在程斌書房裏找到的,當時墨跡未幹,發生的時間肯定不會太久,我們快一點還來得及。”
吳畏的腦子裏閃電般轉了幾個念頭,把信紙放到桌子上,看著葉黛平靜的說道:“如果這是真的,你應該去總參,而不是我這裏。”
葉黛盯著他說道:“如果沒有總參參與,誰能兵變?”
“如果有總參參與,為什麼我要反對?”
葉黛一呆,這才想起來吳畏也歸總參管,她怒道:“這當然不是顧叔叔的決定,我隻是說現在總參可能已經被別人控製了。”
吳畏愣了一下,心想她說的“顧叔叔”難道是顧雨?他搖頭說道:“如果是總統要用兵呢?”
他雖然不怎麼理會政治,也知道共和國府院不合,葉知秋能起兵反清,就不是泥捏的,來了脾氣要把政務院一勺燴了,和吳畏可一點關係都沒有。
沒想到葉黛斬釘截鐵的說道:“不可能,一定是有人要對付總統。”
吳畏瞪大了眼睛,看著葉黛問道:“你怎麼知道?”
葉黛也知道這個問題不說清楚了,吳畏不可能相信自己,伸手從腰間摸出一枚小印來,說道:“總統是我父親。”
吳畏愕然看著她,嘴巴張得可以媲美某種大型雜食性淡水哺乳動物,都沒留神葉黛把還帶著自己體溫的印章塞到自己的手裏。
一直站在吳畏身邊的於靖也是一臉的震驚,他倒是聽人說過總統的女兒也在燕京大學求學,卻根本沒想到自己會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公主。
印章入手,吳畏總算是清醒過來,拿到眼睛看了一眼,發現上麵刻的是篆字,自己一個都不認識,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幾個字中間既沒有“之”字,也沒有“印”字。
葉黛看到吳畏拿著印章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急道:“這是我父親給我刻的印章,保衛他的人都知道。”
吳畏一攤手,心說那我也不知道啊。
葉黛這才意識到吳畏根本就不熟悉自己的家庭,頓時大急。心想小說裏落難的公主為什麼那麼容易取得騎士的信任捏?
要說起來葉黛的父母都是人中俊傑,遺傳到她這裏也不可能差到哪裏去,所以隻是稍一猶豫,她就脫口叫道:“燕京大學的胡校長認識我。”
吳畏點了點頭,心想總算有個靠譜一點的,不過問題是自己也不認識胡雲林啊,難道還要去拉上鍾笛?
雖然還弄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但是想來既然涉及到兵變,就不會像喝花酒一樣最多發展到肉搏,把鍾笛扯進來一個鬧不好,這小子多半就要小命不保,現在住著人家的院子,能不麻煩他還是不要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