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吳畏並不知道四九城的大佬們正在算計自己。
其實說起來,他現在也算是可以影響一方的大佬了,可惜真正感覺到這一點的除了日本人民就再沒有其他人了。就連他本人都完全沒有自覺,反而覺得現在這日子遠沒有在國內的時候恰意。
他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看著圍坐在身邊的幾個人,一臉的嚴肅。
“都聽明白了吧?”他說道:“國庫沒錢,但是我們的兄弟不能就這麼死了。不但傷殘的兄弟們要養起來,犧牲兄弟的家屬也要養起來。”
於靖舔了一下嘴唇,皺眉說道:“這可是一大筆錢。”
他老爹就是奉天城裏的大商人,雖然他從小就對做生意沒興趣,但是耳熏目染之下,對財富的概念也比其他的人清楚得多,絕不會鬧出隨便甩出幾千萬現金在桌子上的笑話。
吳畏看了他一眼,說道:“所以才讓你跟著去,現在先管帳,以後我會告訴你做什麼生意。盡量想辦法讓收支平衡。”
於靖遲疑了一下,點頭說道:“我可以和我爸說,讓他給我想些辦法。”
他是家中的獨子,理論上來說,於家的家業都是他的。不過於撫遠還沒到不能視事的地步,於家的家產於靖當然說了不算,也隻能和老爹商量著先要點出來。
吳畏搖了搖頭,於家的家業看起來不小,但是用到這種無底洞上,那就連杯水車薪都算不上了。而且於撫遠也未必肯答應拿錢出來糟蹋,平白讓於靖父子生隙。
他看著幾個人,輕聲說道:“錢的事情現在還不用你們操心,你們要操心的是怎麼保護我給你們的這些錢。”
共和國內的銀行業剛剛起步,郵政業務也隻局限在少數大城市裏。通過各級政府發放的話,還不知道會被漂沒多少。所以隻能是由李康等人親自送錢上門。
而要給陣亡的士兵家裏送撫恤金,勢必要攜帶大量的現金,就算現在國內已經普及使用紙幣,那也是一個龐大的數目,難免會被人窺伺。
李康板著臉坐在座位上,沒有說話。吳畏剛剛說起要調他回國的時候,他還有些不高興,但是等到聽吳畏解釋了他要承擔的任務後,立刻就改變了主意,並且在心裏暗暗保證,一定要完成這個任務。
身為北京軍官學校第一級學員中的“三傑”之一,李康當然知道自己要肩負的這個任務有多麼沉重。雖然不知道這筆錢師長會從哪裏出,但是李康和陸一師的全體官兵一樣,從來不會對吳畏的命令產生懷疑。
既然吳畏要自己來發撫恤金,就說明並沒有得到國內政府的支持,到時候一切都要靠自己,甚至可能會遇到來自官方的阻礙,怎麼克服這重重困難來完成任務,就是需要他來考慮的了。
李康不說話,可不代表他身邊的幾個人也不說話,許晨劍低聲說道:“師長你放心,豁出這條命不要,我們也一定把錢送到該送的地方。”
吳畏搖了搖頭,“第一,你們都得活著,死了我靠誰來幹活?第二,你們不是把錢送出去就完,還要保證送出去的錢安全,我們不是給兄弟們的家屬招禍的。”
他看著麵前的幾個人,說道:“所以你們當中能夠保留軍籍的人不多,明麵上就打陸一師善後辦理處的名義核實家屬資料。這個由李康負責,其他人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和於靖一起辦商號,用錢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