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裏一場雨傾盆而下,幸好葉瑜家的炕還在燒,因此屋子裏仍舊算得上溫暖。

直到第二天清晨,這場暴雨才轉為了小雨,時斷時續的陣雨衝刷著天地間,帶來一股混合泥土味道的氣息,說不上好聞,但足夠清新。

葉母從炕櫃裏拿出一件稍厚的棉衣,“今天寒氣重,都得穿厚點。”

等三人穿戴整齊出門,吃早飯的時候卻發現二房一家眼下有著青色,幾個孩子還時不時打個哈欠。

葉老太斜他們一眼,“昨晚都去做賊了?大早上眼睛都睜不開。”

葉二叫屈道:“您離得遠是不知道,昨晚吳家鬧了一宿,到現在都沒消停。”

其他人倒是都沒聽見動靜,畢竟葉家不算小,距離吳家最近的就是二房所在的東廂房,再加上昨晚雨聲大,也掩蓋住不少聲響。

“二伯,他們家出了啥事啊?”葉河放下手中的窩窩頭,湊近耳朵問道。

葉二吸溜一口棒子麵粥,“不知道,好像是他們家孫子出了事。”

正當葉河還想繼續問的時候,葉老太粗暴的打斷了他,“行了,趕緊吃飯,一會事還不少。”

葉河隻好怏怏的閉嘴。

他們都以為葉老太對這件事沒興趣,卻沒想到剛吃完飯,葉老太就提溜著木凳,冒著雨走出門,看那方向是去吳家的。

家裏幾個孩子對視一眼,紛紛跟上,葉老太也沒阻止他們。

此時吳家門口正熱鬧著。

見葉老太過來,站在屋簷下看熱鬧的村民便往開散了散,給她挪了個位置。

“姐你也來了。”

正好葉老太右邊是她的娘家表妹,兩個人年歲差距小,成親前關係就不錯,可巧,嫁人後又在同一個村,因此處的跟親姐妹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葉老太本姓蘇,娘家離葉家村不過半日的腳程,她表妹姓黃,夫家是葉家村村長的弟弟,家裏條件不錯。

這不,黃老太手裏還拿著一缸黃豆,正往幾個孩子麵前放。

“快嚐嚐,這是新下來的黃豆,用鹽炸過,可鹹香。”

葉海看了葉老太一眼,見她點頭,這才拿了幾個給弟妹們分。

“哎喲,這麼點哪夠吃,再多拿點。”

葉老太阻了她,“吳家這是咋了?”

這話一出,黃老太就被轉移了視線,她將黃豆收回來,湊近道:“那是遭報應了,說是從昨晚開始吳老太、吳大郎還有吳石頭他們仨就開始跑肚子,一晚上去了五六趟茅廁,拉的路都走不動。”

吳家人緣是真差,看熱鬧的都挺幸災樂禍。

正在這時葉村長和郝大夫匆匆冒雨趕來,一進門就聽見吳老太的埋怨。

“哎喲,你們怎麼才來啊。”

葉村長心情本來就不好,任誰大雨天的在家好好待著烤火,卻被叫出來淋雨都不會好受,這下又聽到吳老太的埋怨,他更沒好氣了。

但再不爽他也沒表露出來,隻讓郝大夫先去診脈。

“你們昨天都吃了點啥?”

郝大夫挨個診完心裏便有數了,就是吃壞肚子了。

“棒子麵粥,和窩窩頭啊,咱們家可不像旁的還有肉吃。”

吳老太說著還不忘陰陽怪氣一番。

“同樣的飯你媳婦和孫女都沒事,咋就你仨出事了。”

在門口看熱鬧的村民大喊道。

“我看啊就是他們的報應,這麼多年撒潑打滾的,老天爺都記在心裏呢。”

有被吳家碰瓷過的人家八卦,那聲音直直傳入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