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纓遍處尋不到柳清明身影，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找著找著居然也找到了位於後山的懲戒池來。
本來胡纓覺得柳清明應該不會在這裏的，但走進去一看，沒想到他居然還真就在池子中央站著，麵前還有個聾拉著腦袋的聞人於，以及遠遠的跪在地上被凍的直哆嗦的兩個小可憐。
“你們兩個跪在這兒做什麼？”胡纓喚起他們，納悶道。
杜若一看到他就跟看到了親娘似的，他扶著搖搖欲墜的素杏哭道：“掌門，您可來了！”
“哢擦”的一聲，湖心處傳來一聲利物打碎鎖鏈的聲響，緊接著又是哢哢兩聲，帶著藏不住的怒氣。
等胡纓三人抬頭望去時，柳清明已經單手撐著昏迷的聞人於向他們走了過來。
“阿清啊，小於這是？”胡纓看著緊閉著眼不省人事的聞人於，大為驚奇。
杜若和素杏倒是從頭到尾都在一旁跪著的，但是那會兒柳清明氣勢太過肅殺，又加上距離過遠，他們聽不到也看不清楚柳清明究竟做了什麼，是以現在也說不出個什麼來。
“雜”柳清明冷著臉剛要習慣性的把聞人於叫做雜種，話音剛起就被身體裏的徐颯著急提醒：“仙君！錯了錯了，不能這麼叫會暴露的！露餡了就完蛋了！”
柳清明強忍著翻湧上喉嚨的惡心和怒火，望著那三雙蒲扇似眨巴著的眼睛，竭盡全力扯了扯嘴角道：“於兒說，太熱了，本仙就帶他來泡個澡。”
“”
“？”兩位弟子呆住了。
胡纓也懵了，他環顧鋪滿了千年極寒冰石的懲戒池，呆呆道：“在這兒泡澡，是不是有點冷啊”不，這已經不是有一點冷問題了，除了柳清明以外誰有這個本事在這麼冷的池子裏泡澡啊，這不是找死麼？
“他說自己太髒了，不是懲戒池的話洗不幹淨。”柳清明皮笑肉不笑的解釋道。
胡纓低頭看到聞人於胸口上的血跡，問：“那這個傷口”
柳清明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道：“太久沒泡懲戒池了，他太興奮了，不小心磕到石頭上了。”
“那小於洗澡，你這兩個徒弟跪——”胡纓又指向目瞪口呆的素杏二人，柳清明不等他說完搶先開口：“哦，本仙是怕雜於兒泡的太忘情泡傻了，讓他們二人看著他點，別泡的開心了忘了時辰。”
他看著素杏和杜若，目光中不到一成硬擠出來的慈愛的與九成九的威壓並存：“本仙怎麼吩咐你們來著的，你看你們師弟都泡暈過去了，幸好本仙來得及時沒出大事。下次可不能再由著他的性子胡來了。”
“”杜若不太聰明的，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素杏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好的，師尊徒兒下次注意”
師父和徒弟都這麼說了，胡纓也就不好再多問了，他仔細望著柳清明的臉色，若有所思了半晌後道：“既然如此我們就一道出去吧，站在這兒涼颼颼的實在是瘮得慌。”
徐颯沒想到掌門居然這麼好糊弄，不可思議的同時好歹是鬆了一口氣。
柳清明一臉嫌棄，一分一秒都不想把自己的胳膊借給聞人於，趁著胡纓在一邊直接就提著聞人於的領子將他扔了過去，出去後又勉強做了個樣子吩咐下人將聞人於送回住的地方去並捎帶一點“有用的”外傷藥。
他望著下人拖著聞人於離開的方向明顯不是什麼小茅屋，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就又蹭蹭蹭的上來了。
“給本仙個解釋？”柳清明咬牙切齒。
徐颯裝死。
已經走出幾步的胡纓微微偏了偏身，望著柳清明額頭的青筋冷不丁提聲道：“阿清啊，咱兩也是有段時間沒見了，待會兒要不要和師兄來上一杯？”
柳清明不耐煩的揮手：“知道了。”
胡纓微微一笑，搖著頭離開了。
柳清明回去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叫人打來了沐浴的冰水，他坐在浴桶旁發狠的搓著自己抱過聞人於的那條胳膊，其用力之狠勁兒令徐颯都齜牙咧嘴的感覺疼。
“你最好是真的出不來。”柳清明一邊搓一邊咬著牙道，“否則本仙就是不要這條命了都一定會把你拽出來活劈了。”
徐颯用力咽了口口水，做了個並不能被看到的發誓手勢：“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
光是這條胳膊柳清明就足足搓了一整個下午，等到傍晚的時候侍從來叫他，說是掌門請他去商談要事。
去的路上徐颯很負責的將柳清明不在的這五年裏發生的一些比較重要的事告訴了他。
但介於徐颯一心一意隻在聞人於的身上，是以基本說的所有事都是和他有關的。
比如什麼，“小於今年也有15歲了，仙君你千萬別記錯了”，又比如“我看這孩子孤苦伶仃的怪可憐的，就將仙君你的寒冥劍訣教給他了一點用作防身，仙君你大人有大量肯定不會在意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