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別看!”
“於兒,不能看!”聞人於和徐颯的聲音一同響起,一隻因奔跑而沁著細汗,一隻幹爽帶著薄熱,兩隻不同溫度的手心不約而同的護在了對方的眼前。
關切與擔憂將黑暗帶來,貼著薄薄的眼皮感受到了熟悉的溫熱,淡淡香氣縈繞在鼻尖。聞人於眼睫輕顫著,緩緩睜大了眼睛,心跳在那一瞬間宛如破壤而生的種子,砰砰砰砰
師尊永遠都是這樣,無論遇到什麼事,哪怕自己再害怕也會和這隻手一樣擋在自己的麵前。
他的手也同樣掩在徐颯的眼前,隻需要指尖的略一動彈就能蹭擦到那人的肌膚,光滑的、細膩的麵頰。徐颯的這一再普通不過的舉動在他的心中掀起巨浪,他幾乎抑製不住自己心底的那股衝動。
花重倚在門邊,看到這一幕後吹了聲口哨。
徐颯沒有搭理他也沒有說話,聞人於卻好像被戳穿了戀情的小娘子似的紅了整張臉,心裏既是開心又是得意,雖然他知道現在不是驕傲的時候,但還是忍不住的將笑勾上了嘴角。
花重隻覺得辣眼睛,他搓了搓胳膊將視線調了回去:“你們不是想知道麼,秘密就是這個。”
他對著街上聚集的越來越多的,奇形怪狀的“村民”抬了下巴:“喏,自己看吧。”
“看到了。”聞人於應道。
花重頭也不回,抱著胳膊點頭:“嗯嗯知道諸位仙君厲害,但如果能在說‘看到了’的時候把眼睛露出來就更好了。”
“”
花重指著街上趴在地上的那幾個毒人,也不管他們看不看得到,自顧自的介紹了起來:“那個是買豆漿的陳嫂,那邊的是孫爺爺,你們肯定有印象對吧。哦,現在往我們這兒爬過來的是村長,你別看他現在這個樣子,白天其實還是挺帥的。”他指著一個就能認出一個村民,在那些扭曲的,如泣如訴的呻/吟聲中,花重的聲音就如這黑夜一般平靜。
“那個是,我看看,好像是隔壁家的小花姑娘,嘖,肯定是今天又偷懶沒吃藥了,你看看她這張臉。”花重說著還往外邁了一步,他指著不遠處一個把頭都扭到背後,女子身形的毒人道:“要是聽我的話吃了藥,也不至於頂著這麼一張臉大半夜在這兒嚇人了,姑娘家家的,多磕磣。”
聞人於早在中途就偷偷把眼睛露出來了一點,所以能隱隱約約的看到花重所說的那幾個人,徐颯仍舊是一雙眼被他護的嚴嚴實實,也不知道是不是嚇傻了緣故,半張臉上隻能看到嘴抿成了薄薄的直線。
聞人於又看了幾眼街上,道:“你說他們是這個村子裏的人,可是白日裏他們”
花重點頭,說:“和白天看起來完全不一樣是吧?正常人怎麼可能把手扭成那個樣子,怪嚇人的。”他看著把手腿都快扭成麻花的小花姑娘,不知道從哪兒拽了根狗尾巴草,就跟逗小貓似的在小姑娘跟前晃著:“真的是等天亮了肯定又要同我抱怨腰酸背痛了。仙君的愛徒你也看到了,你們想知道的秘密不過如此。”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即使是這個樣子,我也要很負責的告訴你們,在這裏的不是怪物,他們都是人。”
聞人於蹙眉:“不可能,如果是人的話像這樣”他想不出來用什麼話來形容這群把脖子都歪成麵條的“村民”。
一直沉默的徐颯推開了聞人於的手,聞人於一邊說一邊看著他獨自走回了醫館裏,“是絕對不能活下來的,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