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兩眼一黑,癱倒在地。
直到此時他仍心存僥幸,期盼這一切不過是柳清明為逗他們而開的一個“小小的”玩笑。
師尊怎麼會想到讓他們去殺人呢,難道就因為他們不敵錢萬兩給師尊丟了麵子?不,這絕對不是真的,也有可能是自己聽錯了呢?
他仰著頭,心裏不停地求著柳清明能說點什麼。
可直到最後柳清明都沒有說出他想聽的那句話,滿目期待換來的隻有他極為冷酷的一句“要麼做,要麼滾。”
事已至此便如板上釘了釘,再無可商討的餘地。
無論是對花重,還是三位弟子,柳清明都沒有給出一句解釋。
他隨心所欲的將命令和條件一起下達,而隻給他們留下了痛苦的抉擇。
“人渣。”軀體裏,徐颯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柳清明自空中落下,一旁的時閑立刻跟了上去。
“你這樣根本就是讓他們去送死!”徐颯見他不回答,又接著罵:“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居然指使自己的徒弟去殺人!”
“本仙本來就不是人。”柳清明煩死了他這個人,忍無可忍道:“況且本仙從來就沒有承認過他們是本仙的徒弟,別把你的一廂情願加到本仙身上。”
路過跪成一排久久沒有動作的那三個“別人家的徒弟”,柳清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徐颯你去整個蓬萊翻一翻,能找出來第四個和你這些徒弟一樣的窩囊廢麼?”
“你說什麼?!”徐颯尖叫。
“本仙說錯了麼?!報仇的機會都扔在麵前了還要猶豫,不是窩囊廢是什麼?!”柳清明怒從心起,抬腳就是一個飛踹將最近的杜若踹的飛了出去:“廢物!”
這一腳踹了十成時的力,柳清明望著在地上疼的打滾的杜若,眼裏的厭惡滿的都快溢出來了。
徐颯氣急又不能掙脫這具身體的束縛,一口氣堵在心口噎的說不出話,咬著牙罵了一句髒話。
柳清明懶得與他廢話,繼續往前走去。
眼瞅著柳清明離開的方向不對勁,再這麼走下去都要出村了,徐颯更急了:“你要去哪兒?!”
柳清明甩袖怒道:“藥仙穀!”
徐颯一懵,半天沒反應過來。這柳清明到底怎麼回事,剛才還口口聲聲要殺人,怎麼說著說著就突然想起來要去藥仙穀了?
柳清明又走了幾步,突然一道金光自他手邊亮起,落在了他的身後。
他麵色不變,腳下步伐亦沒有停頓,隻不耐煩開口:“你又怎麼了?”
思量劍在他身後化作人形,屈身半跪了在了地上:“主人,請允許我留下來。”他跪的流暢,耳垂上一條赤色劍穗隨著垂頭的動作微微一晃。
時閑回頭看了自家哥哥一眼,眼底是毫不加掩飾的奇怪。
向來柳清明去哪兒他們兄弟兩都是無條件跟著的,怎麼時愁這會子突然想起來要分頭行動了?難不成時閑摸著下巴,隱約中嗅到了點異樣的味道。
柳清明沒有多問,捏了個浮空訣帶著時閑躍上空中:“隨你吧。”
“謝主人。”時愁很快的答道。
離開前,柳清明問了徐颯一嘴:“你認識明玉兒這個人麼?千萬兩的。”
徐颯一時沒反應過來,想了想答道:“五年前見過幾麵。”
“她是不是叫你柳前輩?”
“好像是的。”
柳清明轉身,垂首望著跪在地上的時愁,麵無表情的下令道:“聽到了麼。”
時愁合眼:“是,主人。”
待二人離開後,時愁從地上站起了身子。
花重看了一場免費的好戲,撫掌讚歎道:“這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時愁視他如空氣,筆直走到了三個徒弟的麵前,邊走邊自懷中掏出了一堆瓷瓶,劈裏啪啦的往三人麵前一扔:“快點決定,不要浪費時間。”
即使和主人分開,他也依然堅定地替柳清明執行著命令。
隻不過比起柳清明的咄咄逼人,時愁的態度明顯要好太多了,他用腳把地上的瓶瓶罐罐踢到三人麵前,道:“我不是時閑不會療傷,療傷的,鎮痛的,要用的自己拿。最旁邊紅色那瓶是毒藥,能殺人也能自殺,怎麼用你們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