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藥仙穀後,徐颯一反常態沒有在耳邊嘰嘰喳喳,柳清明也沒有直接飛走,他停在藥仙穀正上方,目光幽深。
時閑摸不準柳清明心思,不敢貿然開口觸他黴頭,默默在心裏數了500個數後這才小聲咳嗽了一聲提醒:“主子,該走了,時候差不多了。”
柳清明給那三個倒黴徒弟的時限隻有短短一個時辰,當然照他來看已經是曾經的徒弟了。從紹樺村到藥仙穀的距離本就不短,加之來的路上柳清明正常發揮迷路花了不少時間,以至於現在留給他們的就有點緊,恐怕等下得咻的衝回去才行。
其他先不說,他這個主子還是很有時間觀念的,說是一個時辰內回來就肯定一分一秒都不會多耽擱,但現在卻留在這兒一動不動任由時間過去,想來果然還是因為“那個”吧。
柳清明浮於空中,望著白帝離開的方向,語氣淡漠:“你覺得他去哪兒了?”
時閑瞥了一眼周遭被卷成渣渣的碎雲,從善如流答道:“那肯定是青龍殿下身邊了。”
柳清明扯了扯嘴角,臉上掛出了個似怒非怒的冷笑:“廢話。”
時閑摸了摸鼻子,不吱聲了。
“著急忙慌的,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他喜歡人家。”柳清明又朝著那個方向看了一會兒,拂袖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飛去,碎碎念:“裝什麼裝,全天下誰不知道他那點小心思。”
時閑看他動身也跟了上去,嘴裏附和著:“是啊,左青龍右白虎不是挺好的麼,幹嘛非要藏著掖著。”
柳清明沒有答話,飛了好一會兒才道:“這是青龍最後一次天劫了吧?”
時閑答:“不出問題的話應該是的。”
柳清明道:“我若是那隻蠢老虎,我一定得想盡法子讓青龍這一劫過不去。”
時閑噫了一聲,柳清明表情淡淡:“若是最後一劫也平安度過了,那接下來的千年就真的沒有指望了。”
徐颯實在是按捺不住蓬勃生長的好奇心,不由得插了一嘴:“為啥?”
柳清明話裏意有所指隱有歎息,時閑本不知道該接什麼話才好,絞盡腦汁時正好徐颯開口,順口就答道:“還能為什麼,最後一重天劫過了不就七情六欲什麼都沒了,還怎麼談情說愛?不過青龍殿下本來修的就是無情道,有沒有其實也沒甚區別就是了。”
所謂七情六欲就是喜怒憂思悲恐驚,時閑這麼一解釋徐颯算是懂了,舉一反三他想起了另一個人:“無情道柳振衣修的不也是這個麼?那他也要和青龍一樣麼?”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霸道修仙傳裏描寫的柳振衣修的正是無情道,而且還和那位青龍殿下一樣同為真龍,那這麼一說豈不是柳振衣也要?
時閑也是昏了頭了,萬萬沒想到徐颯大哈喇的提到了柳振衣,想也不想就答道:“是啊,不過寒冥君遲遲不肯曆最後一重天劫,這麼算起來好像他下一次天劫也快了吧,也不知道這一次他是不是還是那個老樣子——”話沒說完他猛地捂住了嘴,臉上真真顯出了驚恐。
完了!哪壺不開提哪壺!被帶進坑裏了!
時閑飛快的低下頭,死死捂住壞事的嘴巴,不敢去看前麵柳清明的表情。
最在意柳振衣的的人,柳振衣的弟弟——柳清明微微側過臉似要對時閑說什麼,時閑膽戰心驚的低著頭心裏狂罵徐颯坑他,但至終柳清明也隻是動作輕柔的拂開了遮在眼前的一片雲霧,而沒有說出一個字。
聞人於攔在明玉兒的麵前,他已將自己心中的猜想提出,現在隻等明玉兒做出決定。
他隻說了一句話:“那一夜我並未在毒人中看到一個孩子。”
彼時毒人圍聚而來固然混亂,但現在回憶起來,那麼多的毒人有老人有青年人,有男有女,卻唯獨沒有孩子。
來時第一日孫爺爺曾說這村中所有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屍毒的痕跡,連孩子也不例外,可真到入夜後卻又隻有四處遊蕩的成年毒人。如果真和明玉兒所說一般這一村都是毒人,那這些孩子又該如何解釋呢?
這中間肯定有他們與錢萬兩都不知道的某個天大的秘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