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呸!都傷成這樣了還這般油腔滑調,早知我就勸方伯伯多打你幾下了。”
方長客本意是逗一下妹妹,可聽在眼前的薑幼清耳中,倒是覺得他是在調笑她。不免臉頰一紅,思緒泛起了漣漪。但這一分神上藥之際就不免下手重了點,直接讓方長客疼的是齜牙咧嘴,痛呼出聲。
“薑姐姐,你輕點兒嘛。”
還未等方長客討饒,方長樂卻是不答應了,小手一抹淚珠,向薑幼清說起了情。
“好啦,我知道啦。樂兒,你去打盆熱水來,替你哥擦拭一下身上的血。再把紗布纏上休息幾日就沒事了。”薑幼清手中上藥,口中安排,有條不紊,倒頗有一個行醫良久的名醫風範。
不過這也難怪,俗語說“久病自成醫”,她自生下已然病了近十七年,又拜了當世名醫聖手洛紫衣為師,雖未如師傅一般在江湖上聲名赫赫,但也早成了名噪一時的醫者,這等皮外傷自是手到擒來。
等薑幼清說完,方長樂立刻一溜煙的跑出屋外,還大喊著“哥,我馬上回來。”
見方長樂這般風火性格二人俱是搖頭一笑,方長客道“樂兒當真是小孩子心性,不知何時才能長大。”
“是啊。”
薑幼清應了一句。二人一時再也無話,屋內頓時就安靜了下來,一時間多少顯得有幾分尷尬。
薑幼清隻顧埋頭上藥,隻是臉頰卻再次紅了起來。而方長客卻在心裏暗暗責備自己,怎地就不知道說些什麼呢?真是無用!
“清兒”
“方大哥”
沉默良久,兩人卻好巧不巧的在同時開口說了話。
“你說”
“你先說”
這兩句話一出,屋內再次陷入沉默,兩人麵色俱是緋紅,尤其是薑幼清,她皮膚本就白皙,如今簡直要滴出血來一般。為防被方長客發現窘境便隻好把頭埋得更深,直到用長發遮住了臉頰,卻未注意到她已經在同一個傷口處灑下了近半瓶藥粉。
“清兒”
方長客終於不再沉默,可開口之後竟忘記自己剛要說些什麼,隻得現編,“我和樂兒今天在句曲山捉了一隻白狐……送給你……作你十七歲生辰禮物。”
“嗯,寧伯已經告訴我了。”薑幼清緩緩點頭。
聽及至此,方長客心裏隻怪寧伯嘴快,怎麼就提前告訴清兒了。卻是忘了,若非寧伯通知,他又豈能從父親手下逃掉。
而後二人再度無話,唯有臉蛋卻是越來越紅。
“少爺,白狐我給您拿來了,放在哪裏啊?”
恰在此時,寧伯手提關著白狐的籠子推門走入,打破了這尷尬至極的局麵。方才還在心中責怪寧伯的方長客此刻直覺得寧伯簡直比觀世音菩薩還要慈祥,
“哦,寧伯啊,放在那張桌上就行。”方長客連忙回答。
“哎呀,少爺,您這臉色怎地這樣紅,莫不是染了風寒?還有薑姑娘也是,怎麼比少爺的還要紅,難不成也染了風寒?老奴還是給你們熬些薑湯祛祛寒吧。”寧伯放下白狐剛走進床邊看到他二人臉色便嚇了一跳,急忙走過來伸出手探了探方長客的與薑幼清的額頭。
“不燒啊,可這是怎麼回事?”
聞聽這話,薑幼清連忙起身在寧伯滿臉詫異的表情之中跑出了房門,再待下去她怕是要無地自容了。
“啊呀,寧伯,我們沒事,您快去忙您的吧。對,去熬點薑湯,我想喝了。”此時在方長客心中寧伯顯然又成了罪人,簡直想把他的胡子在嘴上打個結,不要讓他再說話了。
“哦。少爺,那老奴就先去了,有事您喊老奴就成,老奴今夜就守在您院裏了。”寧伯看他已無大礙,也是放心的退了出去。
待寧伯走遠,薑幼清這才進來。此刻麵色已恢複如常的她坐於桌前端詳起了籠中的白狐。想來是在籠中折騰了一天,這白狐也累壞了,此刻已經睡著。
看著這隻白狐,薑幼清仿佛明白了那帝王癡情,隻為一人是何原因了,若妲己真是狐妖,紂王為她失了江山倒也值了。
“方大哥,謝謝你。”
薑幼清起身,走向床邊,慢慢彎腰,在方長客不可思議的眼神中在他額頭上落下了一吻。
方長客整個人都呆住了,宛如不會動了一般,接著整個身體就好似要炸了一樣,全身的血液都在刹那間湧進了頭部,湧進了那一吻所在。
時間也好似靜止了一般,二人就這麼互相看著對方,連空氣都仿佛變成了甜蜜的粉色。
直到……
“哥,水我打來了。娘也給你送藥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