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煙然下意識便去看商楚的反應，那張本就蒼白的透著青色血管的臉此刻更是白的像張紙，好像輕輕一劃便能透出血痕似的。
“算了，這話不說了，你按你的方法查，我去實驗室查內鬼，這件事若不是有人從中接應不會做的這麼順利。”
商楚扶了扶眼鏡，說完便欠身出去。
沈煙然盯著那個背影，直到消失也沒收回視線。
她突然覺得幕後主謀的真實目的似乎比她想的還要可怕。
“有什麼想問的？”
男人的聲音冷冷響起，沈煙然的思緒被打斷。
她要問的話太多了，此時竟不知從何說去，或者說有些事情她這個“局外人”實在不知如何開口。
霍煜寒瞥了她一眼，似乎就這一眼便能看透她所有心思。
“七年前商楚的父母在車禍中去世，苗姨是他母親的摯友，兩人也是因此相識，車禍發生後，他的父母為了保護身邊的親人和摯友喪生，從此以後商楚便跟著他們一起生活。”
沈煙然睜著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眼底滿是不可思議。
商楚給她的第一印象便是彬彬有禮的高材生，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少年感，雖然讓人感覺心事重重的樣子，可畢竟不是一二十的人，眼底藏不住一點事才讓人覺得奇怪。
也不知是不是父母驟然離去的事讓沈煙然有共鳴，她忽然覺得有些理解商楚身上的陰霾感。
這也能解釋他和他叔叔阿姨之間為什麼關係那麼微妙。
因為愧疚而加倍的關心反而會讓商楚更深的陷入父母雙亡的痛苦。
“興許商叔叔正常的責罵會讓他感覺更舒服。”沈煙然終於明白剛才的氣氛為什麼那麼別扭。
霍煜寒勾起嘴角，眼神閃過一絲意外的神色，“你好像很能理解這種情緒？”
霍煜寒忽然想到這個女人神秘的過去，似乎她回國這麼久，一次都沒提過父母。
沈煙然心中一揪，臉上卻掛著正常的微笑，“霍煜寒，你總愛拿別人當小孩子看嗎？還是說所有人在你眼裏都隻是做事的工具，偶爾有點真情實感還會讓你意外？”
她這句話完全是沒放下早上的事，她還在為霍煜寒利用她這件事耿耿於懷。
霍煜寒並不想正麵回答她的問題，有些事情她得自己想開，不然霍煜寒解釋再多都像此地無銀三百兩。
“還有，剛才商楚好像有懷疑的對象，你卻否認了，那人是誰？”沈煙然問的十分直白，反正也是霍煜寒讓她問的，她不想管這些豪門之間的恩恩怨怨。
自從沈家出事，沈煙然早就學會各人自掃門前雪這句話，有些事她就算想管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於她而言她的設計創作才是眼前真真實實要解決的事。
霍煜寒眼神忽然變得冰冷，反射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辦公室足足沉默的兩分鍾也沒人開口。
就在這時，桌上的電話聲拯救了這裏的靜謐。
來電顯示是一串沒有備注的號碼，霍煜寒卻在接起電話時喊了一聲“奶奶”。
那邊不知說了什麼，他掃了一眼沈煙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