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海邊的邂逅(2 / 2)

在這七年來她每天都在酒裏醉生夢死,可是越醉就發現她受的傷越多,越醉就發現她越難醉,想讓她醉實在太難、太難……

“那今天你就破例為我醉一回吧,所謂一醉解千愁。”可惜他卻不明白:借酒消愁愁更愁。

進入迪吧到處都是煙草混著酒精味兒侵犯她的味覺;霓虹燈混著閃爍燈侵犯她的視覺;搖滾音樂混著吵鬧聲侵犯她的聽覺。

記得櫻諾曾經說過:這裏不是人呆的地方。不過藍蕭也說過:這裏卻是沉淪的好地方。

離殤叫了兩杯啤酒就開始說:“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是一個特別的女人,隻是你的那一份特別變了。以前,你的內心多愁善感,可是外表卻開朗活潑。現在也許你的內心依然是多愁善感,可是外表卻孤獨冷漠。”

他剛說完,她就把一杯啤酒喝完了,從他縮小的瞳孔中可以看出他還是低估了她的酒量。

她卻不以為然地說:“特別?哦!我的確是一個特愛離別的女人。”

“瀅瀅,你說過你會來天涯海角的,沒想到你真的來了。這七年,我沒白等。”

望著離殤那迷人的眼睛,穆泫瀅的眼睛開始醉了。

她又要了一杯啤酒,又是冷冷一笑,然後告訴他:“我是說過,如果你負我,我定躲到天涯海角讓你找不到我。但是我說那句話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世界真的有一個地方叫天涯海角。我隻是,這輩子都不想要再見到你。”

……離殤一時間語塞……

穆泫瀅生活在北方的一個大城市裏。北方的天氣太冷,一到冬天她就開始受不了,一直冷到心窩裏去。這個城市又太大,常常讓她迷失方向,不知所措。

她經常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城市會如此大,而且大得不可理喻,就像不明白人為什麼一定要吃飯、一定要上廁所。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不適合生活在這個大城市裏,城市之大居然沒有她立足之地。

所以她和這座大城市就像兩塊磁鐵的同極一樣永遠互相排斥。城市很大、人很多,每個人都匆匆而來匆匆去,沒有人會停下來看她一眼,即使她現在正倍受煎熬或是正需要他們的幫助。

老天對她如此不公平,從她剛踏入人世起,就注定了她與別人的不同命運。在那個寒冷的冬季,她一出生,就被扔在一片冰天雪地裏。如果那天,不是有一位好心的老奶奶經過,不顧家人的反對收養了她,也許她早已不在人世了。從此以後她便有了奶奶,她的親奶奶,養育了她二十幾年的奶奶。

可是在奶奶離開她之後,她經常質疑一個問題,如果當初,她在那個天寒地凍的晚上就隨風散去,那會不會痛得少一點?

不知道該說她是幸運還是不幸的。

服務生又把啤酒送上來了,墊酒杯的長方形紙是藍色的,藍的發紫的那種藍。在霓虹燈的照耀下,它一閃一閃的,有時還會刺眼。她拿起墊酒杯的長方形紙折了一隻紙蝴蝶,她的心跟隨著它折折疊疊。

她拿著藍色紙蝴蝶對離殤說:“有時候我覺得我像一隻在滄海上苦苦掙紮的藍色紙蝴蝶,就像它。我知道,幸福就在彼岸等我。”

“這麼多年了,你看到彼岸的幸福了麼?”

她反問他:“什麼是幸福?”

她看著桌子上的那隻藍色的紙蝴蝶,想起了19歲的她。原來愛像烈火燃燒一樣,愛到最後竟然是化為灰燼。

我,就是那個她,穆泫瀅。那個在離殤沒有出現之前,曾經以為夏海爍會是一輩子的幸福的那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