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在調戲她麼?
是麼?!
有人會一臉正色地調戲人麼?
會如此這般調戲完了不給一抹笑容麼?
還有!——“你對‘相公’這個稱呼的執念究竟是有多深啊?”林果兒抓狂,“成親的意義就為了被人喚‘相公’麼?”
“你轉換話題的方式一如既往地拙劣。”任憑麵不改色一針見血道,“無法改變我是你相公這個事實。二果果。”
“我就愛叫你‘任憑’,嫁給你給改變不了我,就如同你改變不了我喜愛吃酸的東西一般!”在原則問題上,林果兒一如既往地執著,就像她堅持渲紙隻用玄寶齋,毛筆必須是銀尖出品那樣。
“我的確無法改變你喜愛吃酸,”任憑垂眸像是妥協,卻又隨即抬頭定定望向林果兒:“但我可以決定晚飯是否吃甜。”
“……”林果兒頓感挫敗,這個家,到底還是任憑在做主!
“所以,”任憑一個轉折,眼底滑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你若喚我一句‘相公’,我便吩咐魏媽以後一半放糖,一半放醋。”
他話音剛落,林果兒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拍桌:“相公說話算話!”原則是什麼?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任憑滿意地點點頭,恰好魏媽端著食醋進來,林果兒樂顛顛地接過,將那幾個排骨全部倒進醋盤子裏,滾了滾,直到吃到嘴裏,才露出一絲幸福的欣慰感。
那頭,魏媽與任憑見她這副模樣,眉頭不由得都抽了抽。尤其是魏媽,那神情苦笑不得。居然驚得往後麵縮了縮。
雖說每個人酸甜苦辣喜好各一,但像她家兩位主子這般喜甜或是喜酸,已算是走了極端。
這倆極品誒,是怎麼湊到一起的?
可叫她這做飯的老媽子為難!
回想起自己方才的猜想,魏媽朝任憑邊上湊了湊,躬身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試探道:“少爺,夫人這麼想吃酸的,你說會不會是……有喜了?”
任憑未及反應,那頭林果兒一口南瓜鸀豆湯“噗——”地噴了出來,嗆得震天動地。
“咳咳,”任憑淡定地抵唇咳了咳,“魏媽,你……想多了。”未曾圓房,哪裏來的孩子?
“嘿嘿,老婆子就愛關心這些,少爺莫怪。”魏媽尷尬地笑了笑,又苦口婆心道:“不過還是帶夫人去瞧瞧大夫吧,興許……是呢?”
“魏媽,你……還是下去吧。”任憑不願多解釋,揮了揮手。
魏媽走後,氣氛被她攪得微曖昧,林果兒順完氣,低頭乖乖喝湯,不時抬起眼瞥兩下任憑,隻見任憑一臉淡然地吃著自己的東西,似乎並未將剛剛的話題當回事。
興許,在任憑心中,娶她回家隻就是為了有個人喚他“相公”呢?
林果兒不由得放開,心緒恢複了平靜,端起湯碗,仰頭準備灌下最後一口。
“其實……生個孩子也不錯。”那頭,任憑悠閑得像是討論“今天吃個蘿卜也不錯”的聲音響起。
“噗——咳咳!”又被嗆到!林果兒邊咳邊怨念地看著任憑。
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這已經不是她林果兒第一次被他一鳴驚人嗆到了!
“等房子修好了差不多就準備著生孩子吧。”任憑繼續以“明天買南瓜吃吧”的語氣悠閑道。
“你以為這麼容易?說生就生?”不知是被嗆到喘不過氣亦或是羞怒,林果兒脹得滿臉通紅,“痛的人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