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的風喬在桌上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太過火,逼得對手惱羞成怒反咬一口。
使者終於忍不住,提高了音調反問:“那麼任大人又認為晏國有什麼利器在手,可以開出如此欺人太甚的條件呢?”
不等任憑回答,他咄咄逼人繼續道:“是那兩萬將士嗎?我陽書島崇尚武士精神,將士們多數寧死不屈,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是他們的榮耀。但淺井大將軍仁慈,特派在下來贖這些人。也就是說,任大人自以為信心滿滿的把柄,很可能在下一瞬便化作白骨一堆。”
任憑微愣,不曾料對手如此的不開化,將人命視作草芥。
使者見他氣勢略減,趁機壓上:“任大人是否敢承認,晏國時時刻刻忌諱著我陽書國的戰船,才會開出如此的條件,為
的就是完全地控製水上的形勢,掐斷那唯一一絲被反撲的可能?”
任憑不答,隻是閉眼扯出一絲笑:“將士的死是榮耀,那麼……淺井大小姐呢?”
“……”使者語塞,不想他話題矛頭轉向如此快。淺井大將軍在他臨走前特意吩咐過,葵小姐一定要完好無損帶回去。“晏國以扣住一名弱女子為由借機獅子大開口,這樣的事傳到後世不怕被人恥笑?”使者回過神來,冷哼。
“不止淺井大小姐。”任憑坐直了身子,手指繼續無規律地敲打著桌麵,一聲聲扣到人的心底,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大晏國最鋒利的武器,乃是沿海的商販。想必原先生已經猜到我想說什麼了。請先生自己琢磨。”
陽書島立於南海中央,鄰國中除了晏國,其餘各國皆與之隔著葡桃的海相望。小島物質畢竟缺乏,常年需與淇州乃至整個大晏國的商販保持密切的貿易來往方可維持生計。這或許是他們進攻淇州的動機,卻絕對是他們的死穴。
隻要舒帝陛下頒發一條禁海令,禁止與外海商戶做買賣,不出一年,陽書島整個經濟便會倒退到無法維持自己的地步。
但,禁海這樣的事,阻擋了敵人,卻也困住了自己。乃是一個國家到最後才會走的一步。
使者沉默,半晌才道:“進貢之事,在下需問了淺井大將軍意見方可答複。”
“好,下一事,和親。”任憑麵不改色道,“淺井大小姐的婚事,莫要扯到我身上。我已娶妻,不可能再娶一個妻子。”
“據說葵小姐很喜歡任大人。”使者道。
“那與我何幹?”任憑挑眉,“她喜歡我是她的事,我為何一定得娶她?”
“任大人對葵小姐做了那樣的事,難道不該對小姐負責嗎?”使者難以置信地反問。
他此話一出,營帳中氣氛徒然一轉,眾人皆望向任憑,目中一片曖昧。
任憑不知所以,“那樣的事?”
使者低咳兩聲,麵露尷尬:“在下以為,在諸位大人麵前說起,有損葵小姐名聲,還請諸大人回避。”
“等。”任憑揮手叫住欲起身請辭的諸人,義正言辭:“我行得正坐得直。沒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又何懼被人聽見?你有話便說,休要損我名聲!”
使者無奈地歎了口氣,娓娓道來:“據說……某一日,任大人曾將葵小姐拉入營帳中,葵小姐很久之後才出來,彼時……發絲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