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之助的爪子在地板上拍得啪啪響,試圖引起再次陷入沉思的野原花的注意力。

“審神者大人!審神者大人!都說了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動機啦,動機!”

“動機?”

野原花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情,反問道。

狐之助卻沒有先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先問:“審神者大人還記得之前調查的憑暗嗎?”

見野原花點頭,狐之助便繼續說了下去。

“審神者大人可能也有所察覺,這些憑暗……很大概率是人體實驗的產物。”

狐之助的眼睛瞥到野原花的手指抽了一下,身體好像有一瞬間僵直,周身氣勢有那麼一瞬變得極為冷硬,仿佛不含感情的刀劍一般。

但那變化僅僅隻有不到一秒的時間,若不是渾身倒立起來的汗毛,狐之助幾乎都要以為那是它的錯覺。

審神者大人好像相當生氣,狐之助想。

直覺告訴它不要觸野原花現在的黴頭,但這事不得不講,狐之助硬著頭皮接著往下說:“他們就是去抗議軍方到處抓人去做人體實驗的。”

“到處抓人?!”

野原花非常震撼,已經明目張膽到這個地步了嗎?!

明明之前去探查的時候沒查到任何線索,怎麼這幾天反而變得激進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野原花反而覺得自己冷靜了下來,憤怒被儲存了起來,這不是該宣泄個人情感的好時機。

之前在祭典上遇到的那個軍人憑暗……本來以為是他們軍方出了內鬼,現在想來,本就是軍方自己的計劃,恐怕早就對自己內部下過手了。

“狐之助,你還打聽到了什麼消息沒有?”

“嗯……不知道算不算,軍方的人控製住平民之後,有探聽到他們的對話,抱怨這些人無理取鬧,不安好心,他們保衛帝都卻換來民眾的不理解,之前還好好的……之類的話。”

看來這個計劃即使是在軍方內部也不是公開的。

野原花忽然想到了之前片霧秋兵對她的邀請,他們的司令官……想要見她。

“走吧,狐之助。”

野原花忽然站起身來,狐之助不得不把脖子抬得更高,以看到野原花的臉。

“審神者大人,您要去哪?”

“去見他們的司令官。”

去見軍方的司令官啊……

狐之助跟在野原花身後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誒?!等一下啊審神者大人!”

狐之助有些焦急。

“不是定下了不接觸軍方的計劃嗎!而且還是不要和曆史重要人物接觸比較……”

“狐之助。”

野原花打斷了狐之助的話語,轉過身蹲了下來,接著說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不接觸軍方是不行了,我們找的達伊剛為軍方提供了幫助,那技術很可能是……人體改造那一方麵的。”

這件事很可能是他們司令官針對野原花布下的一個陷阱,之前片霧秋兵隻是來試探她的態度,真正的重頭戲是這個。

野原花在找時間溯行軍,而他們又何嚐不是在找她呢?

她很清楚,這必定是一個陰謀,是對她的一個陷阱。

但那又如何?她必須去,這鴻門宴,她不去不行。

而且……

野原花抱起狐之助,轉身繼續往外麵走去。

“坐視他人的性命被隨意玩弄,不是我的風格。”

明明不能這樣做的。

自己也很清楚。

但心中又有那樣一個聲音在不斷發問。

那樣,真的是你想成為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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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原花進入軍部大樓的時候,並沒有受到阻攔。

應當是司令官給他們下了命令吧,野原花一邊想著,一邊更加確定了這是針對自己的謀劃。

片霧清四郎的臉上是從容的微笑,顯然對野原花的到來並不感到意外。

野原花抱著狐之助,站在大門口,警惕地盯著他。

片霧清四郎在露出笑容,收斂了自己的氣勢時,仿佛街邊和藹可親的大叔,但野原花並不會因為他特意流露出的傾向而放鬆自己的警惕。

他身邊還站著一個明顯較胖的人,帶著小小的圓框眼鏡,看不太清眼鏡後麵是怎樣的神情,留著有點長的胡子,那胡子還編了一個麻花。

奇怪的人,野原花想,但她多多少少可以猜得到那人的身份。

那恐怕就是她這些天一直找的那位達伊剛了。

“呀,野原君,可算見到你了啊。”

片霧清四郎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