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椋羽用完了飯後,春煙去端了熱水來給他擦臉,熱帕子烘得他氣色也好了幾分,雖然還是瘦削,但能瞧見精致的五官。
春煙尋思著,傻是傻了點,到底是大公子,養好了和二公子一樣俊俏,抓在手裏不吃虧。
奚容則在一旁侍奉茶水,見春煙的帕子終於離開了,端了水要出去倒掉,她才彎腰將茶碗遞到宮椋羽的唇邊。
兩人挨得近些,他又嗅到了淺淡清甜的梨香,目光也不自覺朝奚容看去。
宮椋羽不懂什麼是好看難看,隻知道自己總是不由自主地去看她。
奚容與那男人唇齒相依的畫麵又浮現在腦海裏。
若他也和她近些,那些汙遭的記憶會不會被這幹淨的梨花香滌蕩淡去。
他想像那個男人一樣……
不知怎的,宮椋羽仰頭貼上了奚容的唇。
但隻是一瞬的淺淺相碰,如羽毛沾唇。
奚容沒提防,嚇了好大一跳,沒等兩唇再近,茶碗被她打翻在了地上,他被猛地推開了。
宮椋羽倒在了床上,懵懂又無辜,似也是被她嚇到了。
她顫抖著抬起手去擦唇,腦子裏一團亂麻,找不著頭緒,隻能一陣風似地跑出了屋子,連走進來的春煙也沒注意到。
倒了水回來正好撞見的春煙也看得呆住了,這個傻公子莫不是打起了奚容的念頭?
可他不是個傻子嗎?
春煙連人還傻坐在床邊,強鎮靜下來,將銅盆端回桃木架子上。
回頭見宮椋羽反應過來要追出去,她喊了一句:“大公子是喜歡奚容姐姐嗎?”
喜歡?
這詞讓他站住了腳步,回頭瞧著還陌生的丫鬟,他想聽明白些。
春煙見他真有反應,一瞬間就打好了自己的算盤。
雖然大公子為長,但奈何癡傻,二公子眼見著就是往家主的位置上去的,前途無量,做一個傻子的丫鬟又怎比得上做將來家主的人。
偏偏奚容就是有這個好命,留在了這兒還能被有懷閣那邊記掛著。
若是自己將今夜之事告訴二公子,看二公子還會不會看得上奚容,隻怕明麵上也會為兄弟之情割愛,將她留在這傻子的房裏。
到時自己既稟告有功,再勤懇些替二公子賣個忠心盯著這邊,在二公子眼裏也算有了個名姓,不怕有好事會輪不到自己。
心念電轉之間,她已拿定了主意。
看看外頭沒人走動,春煙才繼續對宮椋羽說:“奚容姐姐是二公子的人,你不能碰的。”
怕喊“大公子”他不懂,春煙用了直接指了指他,反正傻子不懂尊卑,更不會告狀。
“二公子?”他聲音很低,像自言自語。
春煙說道:“您也見過二公子的,和您長得很像。”
“奚容,是二公子的?”他抬頭問。
“她是二公子的,所以您不能碰她。”
宮椋羽淩厲的眉峰皺了起來,春煙有點被嚇到,但他沒有下一步動作,反而是重複了一句:“奚容,是二公子的。”
“對,你是大公子。”春煙大膽地指了指他,生怕他聽不明白,“奚容不是你的,不能碰!”
這話被宮椋羽聽進去了,他不知心底是什麼滋味,但他不喜歡。
那他喜歡什麼呢?
宮椋羽仍然少話,但他已經變了,想的越來越多,本來艱難求生的人,想太多隻會死的更快罷了。
但他現在不用擔心不小心就死了,便開始勤加思索,想著自己喜歡為什麼不開心。
春煙見人又在發呆,這可不行,她強調了一遍奚容是宮秋庭的,不過是為引出下邊這一句。
她眯著眼睛,帶了點唆使的味道:“但奚容姐姐也可以是你的。”
“她可以是我的?”宮椋羽回神得比她想得更快。
“自然,隻要你和老夫人要了奚容姐姐,老夫人就會給你。”
春煙自然知道奚容是老夫人給宮秋庭定下將來伺候的,但現在占著她心的是可憐的大孫子,一個丫鬟罷了,宮椋羽開口要,她不會不給。
二公子因著孝道,祖母大哥都開口了,他不會硬要留下人的。
宮椋羽聽了春煙的話,沒再說話,又獨自個陷進去了。
那是別人的東西,他要不要搶?
就像搶飯一樣,搶到的人就能活下來,他又不是沒做過。
可奚容是非有不可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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