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鬱患者們,大多是個性、天賦都極強的人,注定很難跟普通人一樣,我們身上的特質太過於明顯,以至於總是如此出眾。
就跟所有外貌與眾不同的人一樣,很多時候,別人不理解我們自卑的原因,是因為我們自卑的理由超出了他們的認知:有的人因為個高而自卑,有的人因為長的漂亮而自卑,有的人甚至因為自己說話聲音洪亮而自卑。
於是大家說,你這不是矯情嗎?凡爾賽?我想長高還得不到,想漂亮而天賦不行,想聲音洪亮還費嗓子呢!你們說的這些自卑的原因,簡直是不可理喻!
無人能理解。
沒錯,就像是他們理解不了我們因為身高而總是會彙聚他人的目光,渾身不自在;他們理解不了為什麼我們個子高,卻運動能力不行,打籃球也打不好;他們不理解我們因為漂亮而總是被人用猥褻的目光盯著,讓我們心生害怕;他們不理解我們聲音太大而吵鬧到別人,被人嫌棄,也不理解我們時刻要提醒自己壓抑自己聲音的時候,那份疲憊和不適。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共通,大家隻覺得我們吵鬧。
不是所有人都想出眾,有時候我們隻是想過平凡的生活。
與眾不同導致被孤立,被孤立導致自卑,這跟我們為什麼與眾不同無關。
在美國超級英雄電影中,我們不難發現,絕大多數超級英雄,其實都生活得並不快樂。
超人隻能壓抑自己的能力,低調的做一個報社記者;閃電俠沒有朋友;美國隊長曾經覺得自己是個馬戲團的猴子;黑寡婦有一個悲慘的童年;鋼骨的機械身體讓他像個怪獸;綠巨人是大家害怕和恐懼的對象。
就算在現實中,我們也不難發現,很多天才,都跟周圍的人顯得格格不入。
亞裏士多德曾說:“沒有一個天才不帶有幾分癲狂,靈魂如果不躁動,說不出任何偉大或異乎尋常的東西”。
世界名人中,有許多傑出的人都有抑鬱症,不管是政治家、音樂家還是作家等。越是傑出越是難逃抑鬱症的折磨。
大家隻看到了他們人前的風光和成就,卻不知道背後他們內心承受了多大的痛苦與絕望。
曾經拯救了美國、主導廢除了美國黑人奴隸製度的美國總統林肯,有嚴重抑鬱症;十九世界上半葉,德國音樂史上突出的任務羅伯特舒曼,有抑鬱症;大家熟知的文學巨匠歐內斯特·密勒爾·海明威,有抑鬱症。
“天才和瘋子隻有一線之隔”。
而這些曆史上的名人,因為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所有讓人們重視他們,才忽略他們怪誕的行為,並對他們的病症感到同情和惋惜,對他們的痛苦表示了同情和理解。
而作為普通人的我們,卻沒有恰當的機會、足夠的能力或者合適的方式,去展現我們的才華,或者我們展現出來的天賦,不足以讓人們仰視和欽佩,自然得不到他人的認同和關懷。
世界不在乎我們是誰,隻在乎我們做了什麼。
這就是一個殘酷的現實。
當我們功成名就的時候,所有的怪誕行為都能被理解,所有的經曆都會被同情,那些痛苦的過往,反而會成為大家稱讚和敬佩的努力。
而當我們岌岌無名,泯然於芸芸眾生的時候,就隻能在他人異樣的眼神中躡足而行,強顏歡笑地去迎合他人,委屈自己。
因為我們要生存,我們不能像李白一樣,恃才傲物,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我們要苟活在社會,也不能像陶淵明,少無世俗韻,性本愛丘山。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我們要扛起家庭的責任,更不能像魯迅,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春夏與秋冬。
現實就像是一張大網,我們逃不過、躲不掉。
不是所有人都能改變世界,我們大多數人,終究隻是普通人而已。
太多的成功學,教導我們去堅持,去努力,在無人問津的時候,拚命努力,仿佛隻要努力了,就一定能成功。幸存者偏差讓他們覺得我們自怨自艾的原因,是因為我們不夠努力,所以得不到別人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