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設想的很好,既然女真受契丹壓迫,那麼她以公道的價錢購買幾顆東珠應該不成問題,可她怎麼就忘了語言不通呢?好在女真人並不排外,又見她年紀小,正是秋獵的時候,時常帶著她去山裏打獵。葉念去了幾次反倒喜歡上了,想著左右無事,就留了下來,順便學幾句日常用語,買珠的事也好慢慢來。正好村子裏來了一個叫兀術的女真少年,和她年紀相仿,兼通漢語,隻是自從葉念提出想要購買東珠後,他就變得待搭不理。
昨天聽海塔阿瑪說這次要在山裏麵過夜,葉念興奮了一夜,早上起來,發現要進山的人數比以前多了三倍,幾乎人人手臂上都擎著一隻獵鷹。
看著隊伍越走越深入,葉念詢問身旁的舒爾哈齊:“咱們這是要去哪?怎麼走了這麼遠還沒到?”
舒爾哈奇興奮地道:“咱們這次要到山的最深處去,那的獵物才叫多呢,打也打不完。山裏還有大黑熊,老虎和豹子,要人多才對付的來,每年也就這麼一次。”
雅爾哈齊搶著道:“我聽多弼昌克赤說:‘他頭年獨自射死了一隻熊。’還問我今年要不要跟他一起呢。”
舒爾哈奇撇嘴道:“他就是隻狐狸,那種話你也信,野熊是那麼好獵的嗎?十幾人也未必能殺死一隻熊。倒是葉念一人就能將一隻成年野豬掀翻,要是說你能獨自殺熊,我絕對相信。”還用一副崇拜的樣子看著葉念。
走在一旁的兀術不滿的“哼”了一聲。
葉念隻是笑笑,並未說話。對於習武之人來說,豺狼虎豹之流,隻要不成群結隊,是造不成威脅的。
雅爾哈奇又道:“葉念,你是很厲害,可你一個人怎麼找得到獵物的蹤跡,不如也抓隻獵鷹來,我幫你熬鷹,我今年的獵鷹就是自己訓的。”
葉念本來挺心動的,可一想到熬鷹的場麵,覺得很難接受。即便是“九死一生,難得一名鷹”,可磨掉野性的鷹還能稱之為萬鷹之神嗎?
走著走著,葉念突然聽到似有鳥類的警叫聲,停住腳步,問舒爾哈奇兩兄弟可聽到什麼沒有,見他們搖頭,她側耳細聽,果然有“咯喝、咯喝”的聲音,很是急促。葉念循著聲音飛掠而去,果見一顆樹梢上托著一隻白色的小鳥,全身鳥毛乍起,不住的叫著。再看樹丫上盤著一條嬰兒手臂粗的大蛇,正吞吐著蛇信,眼看就要向小鳥攻去,葉念手拈繡花針不停的向蛇身彈去,見大蛇吃不住疼掉下樹來,她飛上樹梢,將小鳥接了下來。小鳥好似知道安全了一般,乍起的羽毛慢慢歸攏,葉念這才注意到,這隻鳥竟是通體雪白,連腳爪都是白色的。
葉念見大鳥不在,也不知是不是被那條蛇給吃掉了,看它又是一隻雛鳥,怕是連飛也不會呢,隻好將它帶回去。
舒爾哈奇見葉念帶回一隻雛鳥,好奇的瞅了兩眼,突然驚叫道:“天神那,是萬鷹之神‘雄庫魯’,竟是一隻‘玉爪’。”
周圍趕路的人聽到舒爾哈奇驚叫,紛紛圍攏過來,海塔阿瑪從葉念手中接過雛鳥,仔細看了看,激動的道:“是‘玉爪’,確實是‘玉爪’,感謝‘神鷹’格格的恩賜。葉念,你是怎麼找到它的?”
葉念將救鳥,不,是救鷹的過程說了一遍,贏來一片唏噓及羨慕的目光。聽著舒爾哈奇告訴她“雄庫魯”有多麼神駿,“玉爪”又是如何的珍貴,葉念隻好打斷他問道:“‘雄庫魯’是什麼意思?”
出人意料的是一直對葉念不待見的兀術竟然說話了,一改往昔的針鋒相對傲然道:“‘雄庫魯’意為世界上飛得最高、最快的鳥,你們漢人叫它‘海東青’,而‘玉爪’更是‘海東青’中的上品,如果說十萬隻神鷹才出一隻‘海東青’是傳說的話,那麼十萬隻‘海東青’才出一隻‘玉爪’就絕對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