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似乎被冬暖故聰慧的心思怔住了,良久沒有出聲,半晌後才喘著粗氣道:“在下有傷在身,傷在背後,需要姑娘替我搭把手。”
“哦?”冬暖故輕輕一笑,“公子就不怕我在你背上下毒或者在你背後一刀捅死你?”
“你不會。”男子不怒不驚,鎮定好似這黑暗裏的人不是一個前一刻他還與之針鋒相對的陌生人,而是他所熟識的朋友一般,“若是你想取我性命,方才在我的劍離開你咽喉的時候你有的是機會。”
冬暖故的眸光斂了斂,道:“想要我救你一把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我從不輕易出手救人。”
“姑娘想要何報酬?”男子依舊鎮定,隻是呼吸得愈來愈困難。
“不急,待我把蠟燭點上看清你值多少銀錢,再說。”冬暖故說著,彎腰摸著黑去拾那方才被削斷的風燈裏的蠟燭。
這世上不會有誰會跟錢財過不去,而她,需要銀錢。
男子又怔了怔,他如何也想不到世上還有這樣奇怪的姑娘,終是輕輕笑了,“好。”
很快,冬暖故撿到了蠟燭,吹燃了隨身而帶的火折子,點燃了蠟燭,狹小的屋子瞬間被燭光照亮,火光雖然昏暗,卻也足夠讓冬暖故看清黑暗裏的男子。
隻見男子年紀約莫弱冠,一襲淨色海藍色錦衫,外罩一件紗衣,劍眉星目,鳳儀翩翩,不配玉不戴冠,不自藻飾卻天質自然,風姿特秀,即便是此刻他身上的藍衫染了汙血,卻絲毫不影響他的風度儀態,明眼人一看便知其絕不是平頭百姓。
再看他身上的汙血,想來不僅不可能是平頭百姓,保不準還是什麼皇室貴胄,冬暖故打量著麵前的男子,依著他的穿著打扮及氣質給他估價,然後向他豎起了兩個指頭,管他是什麼身份,今夜過後皆與她無關,她要的隻有錢財。
在冬暖故打量著男子的同時,男子也打量著她,花顏月貌,如芙蓉出水,般般入畫,如那月裏嫦娥,又如那巫女洛神,美麗不可方物,令男子不由失神,世間竟有如此美好的女子?
隻是,這美好女子豎起的兩根手指和那纏在她腰間的銀環蛇毀了她美好形象的十之八九。
“兩千兩?”男子將視線從冬暖故的臉上挪到她的兩根指頭上,微微蹙了蹙眉。
“嗬嗬,公子好玩笑,若是公子想給我兩千兩我自然是樂得收。”冬暖故笑了,嘴角彎彎,“隻不過我這人還算實在,依公子的身價估拿兩百兩。”
男子的眼角抖了抖,兩百兩?他才值兩百兩而不是兩千兩?這小姑娘什麼眼神……
冬暖故盯著男子,男子抬手從懷裏摸出一樣物事,抬手拋給了冬暖故,冬暖故穩穩接住,隻聽男子道:“這塊玉佩,姑娘看可值兩百兩?”
冬暖故拿著玉佩,入手即有一股溫溫的暖玉,攤掌一瞧,竟是羊脂白玉,雕工精致不說,還是塊暖玉。
冬暖故將玉佩重新攏在手中,笑得連眼角也彎彎,“值了。”
“那姑娘可以幫在下搭把手了否?”男子的臉色已然很是蒼白,他腳下積的血水也愈來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