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合巹酒(1 / 2)

冬暖故稍稍移步,在床沿上坐了下來,將手裏的紅綢布放在了大腿上,靜靜坐著,似在等待司季夏的下一句話。

屋子裏很安靜,甚至整個院子都是安安靜靜的,像是這兒除了他與她便再無第三人一般。

是的,這間屋子乃至這整個院子再無除他們之外的第三人,她的耳力一向能查常人所不查,她此刻雖看不見,卻能清楚地感覺得到周遭無人,甚至這一路從喜堂走來,路上所遇之人也都寥寥無幾,就像他們走的不是王府裏的路,而是什麼偏遠僻靜的山間小道一般。

紅蓋頭下,冬暖故眸光流轉,這羿王世子是生性孤僻?還是他在這羿王府裏的待遇就是這樣?若是前者,她無話可說,若是後者,她覺得她的希望很快就可以達成——春蕎和秋桐明日便啟程回京畿。

冬暖故坐在床沿上心有所思,半晌不見司季夏有任何舉動,也不見他說話,正想著這世子不會是那迂腐之人放她一個人坐這兒坐到夜深時才來掀她的蓋頭時,隻聽一直在沉默的司季夏終於開口了,“姑娘若是累了,可躺下歇著,睡上一覺也可,姑娘若是餓了,我便給姑娘拿些點心來墊墊。”

姑娘?冬暖故眸光晃了晃,天地已拜,這稱呼倒有意思了,這男人也挺有意思,還未新娘子的蓋頭便先允許她又吃又睡,這倒是合冬暖故的意,不過是不合這古時禮數罷了。

紅蓋頭下冬暖故淡淡一笑,向司季夏伸出了左手,司季夏不解,她便抬起右手在左手掌心比劃了一個寫字的動作,司季夏默了默,半晌才緩緩抬起自己的左手,掌心朝上遞到冬暖故麵前。

冬暖故依舊如方才在喜堂時那般左手拉著司季夏的手,右手食指在他掌心寫字,她寫:“那我又餓又累呢?”

“那姑娘可以先吃了點心再歇下。”司季夏清楚地辨認出冬暖故寫的字,回答了她的問題,他的身子依然有些緊繃,他依然覺得那貼著他手背的掌心很是灼熱,那在他掌心移劃的指尖像一尾魚,從他的手心遊到他的心口,讓他莫名其妙地緊張。

“那我可以邊吃邊睡麼?”冬暖故又寫,嘴角在紅蓋頭下淺淺勾了勾。

司季夏一愣,似乎想了想,然後道:“姑娘玩笑了,吃著怎能睡?”

“那我頭上的蓋頭呢?”繼續寫。

“蓋著睡。”司季夏這回想也未想便答道。

“……”蓋著睡?冬暖故輕揚起的嘴角輕輕顫了顫,隻聽司季夏又道,“這是要睡前才能掀開的。”

“……”冬暖故當下扔開了司季夏的手,這男人在喜堂已經當眾扯下她的蓋頭了,這會兒還一定要等到夜晚了?迂腐?

也罷,便聽了他的意思,誰叫她這一世不再想做那鋒芒太露太過強勢的女強人而隻想做個夫唱婦隨相夫教子的尋常女人。

夫唱婦隨,既然是夫君說的,她自然要聽了,蓋著睡,那便蓋著睡,她也不會缺斤少肉。

司季夏的手被冬暖故丟開,他有些怔怔,他看了冬暖故一眼,再看了自己的手一眼,最後轉身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