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2章 我陪你去(4)(2 / 2)

司季夏不再說話,也不再看冬暖故,他隻是後悔著方才從小院出來時為何不帶上一把鐮刀,他用不了並不代表她用不了,他隻有一隻手,而她卻是有兩隻完好細嫩的手。

而此刻,那雙完好細嫩的手正在幫他拔著會把她細嫩的雙手傷了的荒草,他覺得開心,卻又覺得心疼,看著她愈來愈紅甚至快要被荒草磨破了手心手指的雙手,他愈發後悔著他為何沒有把鐮刀帶來,就算她不會用,他也能自己用,不過是他使用起鐮刀時的模樣太過醜陋,不過這又有何妨?沒人會在意他的模樣是美還是醜,從不會有人在意他,她……也亦然吧。

冬暖故也不知自己究竟蹲在那兒拔了多久的荒草,直到司季夏喚她說可以了,她才發現她的掌心已經通紅得好似能沁出血來,手指上更是割開了一道道細小的血口子,然她卻絲毫不在意,反是衝司季夏微微笑笑,將手撐在膝蓋上站起了身。

她不知那一刻司季夏的心擰得有多厲害跳得又有多厲害,司季夏甚至不敢多看她一眼,道了一聲“多謝”之後便打開了他帶來的那隻包袱,待他打開了包袱,冬暖故才發現裏邊裝著的是香燭錢紙果品酒水。

隻見司季夏將這些東西在墳塚前一一擺好,點上蠟燭後在墳塚前跪下了身,燒了三炷香,跪在那兒良久不起來,冬暖故隻是站在一旁看著他,沒有要打擾他或是要他解釋什麼的意思。

他從不會與她多說幾句話,更不會與她解釋什麼,他不會向她解釋他明明身為羿王府世子卻為何屈居在寂藥裏,他不會向她解釋為何府裏連下人都敢在他麵前對他指指點點,他更不會像她解釋他為何要來這兒與這座墳塚是何關係。

而她,也沒有要問他任何問題的意思,就像他也從不問她任何問題一般,既然他不想說也不想解釋,她就算問了又能如何,他想說就說,不說也無妨,就算一直都做著相敬如賓有名無實的夫妻,她也不介意。

司季夏隻是靜靜地麵對墳塚跪著,半晌過去,他才拿起一張紙錢在蠟燭上點燃放到地上,接著快速地從堆放在他身旁的紙錢堆裏拿起幾張去接火不讓火熄滅,待確定那小小的火堆不會熄滅後,他才將紙錢一張一張慢慢地投進火裏。

他保持著跪坐在地的姿勢,有風吹過帶起紙錢燃燒過的灰屑飛到他身上,黏在他的神色鬥篷上,像沾了一身的雪花。

“這是我阿爹。”就在冬暖故認為司季夏就這麼靜默著不會與她說上一句話時,隻聽他淡淡地開口了,聲音很輕,下一刻便隨風而揚,消散在風中,“今天是他的祭日。”

司季夏的聲音沒有多少溫度更沒有起伏,卻讓冬暖故的心驀地一顫,有些震驚地看了墳塚前豎著的那塊木牌一眼,隨後把目光定格在司季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