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本該在“絞”之一擊中被粉身碎骨的詭公子,此刻仍毫發無傷地站在那滿是刀劍痕跡的城牆前,麵上依舊穩穩地扣著那張無臉的漆黑麵具。
隻是,他那本該飽和的右邊袖管,此刻竟是空空蕩蕩的,在黯淡灰蒙的月光之下,在寒風之中,微微搖晃著,而他的左手,此刻正拿著一張黑沉沉的弩機!
弩機口上還吐著鋒利的箭鏃,在黯淡的月華下閃著星白的光。
斬白定定看著詭公子手中的弩機,當他回過神時,隻見詭公子的左手陡然一鬆,他手中那沉重的弩機便砰的掉落在地。
斬白擰眉看著詭公子的左手,而後轉身,走到那被他一劍取命的黑衣人身旁,麵無表情地將自己那染血的利劍從那黑衣人身上拔出,依次踩過被自己了結了性命的五名黑衣人的咽喉,確定他們無一還留著氣息後才緩緩朝那其餘的被詭公子釘在地上的五人走去。
“說,誰派你們來的。”斬白劍指其中一人咽喉,已是恢複了一張冷冰冰麵無表情的臉,聲音更是冷得一點溫度一點疑問的意思都沒有。
黑衣人沒有回答,麵上也是不打算回答的神色,斬白便毫不猶豫地將劍尖刺入他的咽喉,麵無表情地看他的劍尖濺起腥紅的血點子。
隻見詭公子的往前走了一步,似想要說什麼,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斬白依次問過其餘四人,都沒有從他們口中得到答案,不過還是在問到最後一人時他多問了一遍,聲音依舊是冷得沒有溫度的,“說,誰派你們來的。”
這最後一名黑衣人雖然不知自己的身子為何僅是被釘了雙肩卻全身都不能動彈,但是他卻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伴被眼前這個殺人不眨眼的男人如何了結性命,盡管他是殺手,終究卻還是個人,終究還是會覺得害怕的人,終於,他害怕了,顫抖著聲音道:“若,若我說了,你饒我一命?”
“嗯。”斬白將劍尖抵到黑衣人脖子上,冷冷應了一聲。
“那我說!”在恐懼麵前,很多時候很多人都會選擇向恐懼低頭,殺手又如何,不是每個殺手都會有視死如歸的決心,隻見黑衣人狠狠咽了口唾沫,抖聲道,“是,是太——”
一個“子”字卡在黑衣人的喉嚨裏還沒有完全吐出,隻見他驟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眼前的斬白,有血水從他的嘴角流出,“你——”
黑衣人的咽喉上,斬白的劍尖已洞穿了他的咽喉,他隻來得及說出一個“你”字,便見斬白毫不猶豫地將劍從他咽喉拔出,黑衣人脖子一歪,咽了氣,眼睛未闔,死不瞑目。
“我沒有說過我會說話算話。”斬白像是一尊冰雕,殺人不眨眼的無情冰雕。
他取了最後這一名黑衣人的性命,才慢慢轉身去看站在城牆跟前並未走動也未離開的詭公子,先是看那掉落在他腳跟前他還未有拾起的弩機,再看他空蕩蕩的右邊袖管,最後才看向他臉上的無臉麵具,微微張嘴,正要說什麼,然一張嘴竟是一口鮮血吐出,染紅了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