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個叫陶木的少年所說的急事竟是……她不見了!?而他卻是阻攔了那個少年不讓他見阿季?
嗬,嗬嗬,可笑,真真是有些可笑。
“不,我不懷疑殿下,我也不會懷疑殿下。”忽一陣寒風拂過,撩動司季夏的發絲,也撩動他身上及膝的鬥篷,深灰色的鬥篷被夜色染得半是深灰半是濃黑,也將他蒼白如霜的一張臉染半是夜色半是燭火,因著風,搖晃的風燈裏的火光在他麵上明明滅滅,給人一種暗夜鬼魅的感覺。
司季夏說完,誰也沒有看,抬腳繼續往前,他的腳步依然不大平穩,然這一次,沒人敢再攔他。
整個院子靜得隻聞風聲。
司季夏在走出幾步後,又淡淡道了一句,“夜寒,殿下還是快些回屋吧。”
這一次,司季夏的腳步雖然仍不平穩,且他的腳步看起來不疾不徐,可不過眨眼,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院子裏,陶木根本就追趕不及。
司鬱疆定在院中,久久未動。
司季夏才離開希疆閣,他便覺喉間有些腥甜的味道,一道細細的血水從他左邊嘴角沁出。
他隻是微微動了動五指,卻沒有抬起手來擦掉嘴角的血,而是微微側頭並聳肩,將嘴角的血擦到了肩上。
他的動作快比夜鷹,待陶木跑出希疆閣時,放眼望去,處處安安靜靜,根本沒有絲毫多餘的人影,就好像這裏根本沒有一個司季夏出現並經過過一般。
這是司季夏第一次以司季夏的身份主動顯展自己的身手,他不介意也不怕任何人發現,就算會有他無法預知的事情發生,此時的他也不在乎了,此時的他,隻想快些回到右相府,回到右相府他與冬暖故住的那個小院,看看他的阿暖是不是已經在屋裏等著他回去了。
司季夏的臉色很冷,冷比寒霜,他的心卻跳得很快,快比擊鼓。
此時的他,飛速如鷹,足不點地,他隻想快些,再快一些。
從王宮之中到右相府裏的小院,司季夏竟用了不到兩盞茶時間。
當司季夏的腳步跨進小院後,他的腳步變得極緩慢極緩慢。
因為整個小院是漆黑的。
沒有人。
一個人都沒有。
夜風吹得司季夏肩上鬥篷不斷翻飛。
隻見他慢慢走到置放著他行李的那間屋子,抬起僵硬的左手,推開門,再反手關門。
少頃,關了門的屋子裏,點起了一盞燈。
當屋門再打開時,夜色正濃,風正烈。
司季夏手上多了一樣東西。
一柄劍。
司季夏沒有去過樓遠的陌上闌珊,但是他知道去陌上闌珊的路怎麼走,他也知道樓遠此刻一定在那兒。
陌上闌珊位於整個相府的正北方,明明是一兩條直路就可以走到的地方,然偏生這路是彎彎繞繞迂迂回回的,生生將本該半刻鍾就能走完的路程修成了兩刻鍾都走不完的彎路,就像樓遠本人一般,那心思不知迂回了多少個彎折,讓人根本就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