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季夏將自己的手臂微微收緊了些,溫柔堅定道:“我不會再離開,我會一直在阿暖身邊。”
冬暖故在司季夏懷裏昂起頭,忽爾又笑了,微微歪了頭笑道:“說定了?”
“嗯。”司季夏用下巴在冬暖故額上輕輕蹭了蹭,也柔柔笑了起來,“說定了。”
他回到她身邊來了,就再也不會走了,這個天下本就無他的去處,她在哪兒,哪兒便是他的歸處。
冬暖故將眼睛在司季夏肩上蹭了蹭,這才笑著去拉他的左手,替他拿起被他扔在地上的包袱後轉身將他往茅亭的方向拉去,邊走邊道:“我有東西要給平安。”
“好。”司季夏任冬暖故牽著他的手往茅亭方向走著,全然沒有他在其他人麵前的冷銳,有的隻有淺淺的溫柔。
走近了茅亭,司季夏將冬暖故的手回握得有些緊,因為他所見到的茅亭裏石桌及石凳上擺放著的東西。
七八塊裁得或平整或歪扭的棉布錦布,三四卷顏色不同的細線卷,線卷上紮著細針,細針頂上的眼孔裏還穿著細線,桌上還放著一件深灰色的衣裳,衣裳的袖口正縫到一半,上邊還掛著針線,針垂在桌邊,正隨著風一晃又一晃,可見縫這衣裳的人將其放下時心已不在衣裳上邊,否則又怎會在離開前忘了把針線收好?
旁邊的石凳上還擺放了一隻黑布包裹的包袱,此時包袱半打開著,露出裏邊米白色的棉布衣裳,還有……兩根黑灰色的束發帶。
看著這些衣布,司季夏覺得好似有什麼在輕撞著他的心口,有些悶,卻又帶著溫暖。
冬暖故卻是在這時送開了他的手,拿起石桌上那件袖口正縫到一半的短襟布衫,輕輕抖了抖後要拿到司季夏麵前,卻又在剛剛抬手時想起了袖口上還掛著針線,便又坐了下來,順帶拉著司季夏也在她旁邊空著的一張石凳上坐下,邊道:“還差這袖口一點點縫邊就好,平安稍等我一會兒。”
司季夏坐在冬暖故身邊,看著她動作緩慢地一針一線給袖口縫邊,看著她微垂的眉眼裏盡是認真,看著她十指指尖上的一點又一點針紮後留下的紅點子,心中感覺不知當如何言說,一半是疼,一半是濃得深沉的暖意。
他的阿暖,不會下廚,不會針線活,似乎姑娘家該會的事情她都不會,可她卻願為了他學下庖廚,願為了他拿起針線,甚至願意為了他想要習武,他知道,她是為了不成為他的包袱。
可就算她做出來的東西再難吃,他也覺得是他這一生吃過的最美味的東西,就算她的針線活再如何蹩腳,他也覺得她縫補的衣裳穿在他身上是最溫暖,就算她不會下廚又如何,就算她不會女紅又如何,就算她不會武功又如何,這些事情,他會就行,就算所有姑娘家該會的事情她都不會,他都不介意,他永遠都不會覺得她會是他的包袱。
相反,他覺得她是他的陽光,能照亮他整個生命,溫暖他整個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