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樓遠看著麵有無奈的李悔,覺得自己的眼眶正在發熱,他想說什麼,可此時卻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好了,什麼都不用說。”李悔又是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樓遠已經被冷汗濕了大半的腦袋,還是像樓遠小時候他揉他腦袋一般,溫和笑道,“回來就好。”
似乎他對樓遠的期望,隻有“回來就好”就夠了似的。
“行了,我還有事要處理,小子先歇著吧,我喚春蕎秋桐那兩個丫頭進來伺候你。”李悔不打算在此久坐,他隻是來看一看他這個離家多年的“兒子”,看到他還好好的活著,他就放心了,“歇息好了後,明日再去見我,與我說說小子這麼十年裏在南蜀國都學到了些什麼。”
李悔說完,站起了身,關心地看了樓遠一眼後,轉身離開了。
樓遠沒有要留他的意思,隻恭恭敬敬道:“大人慢行。”
李悔嗯了一聲,走往了屋子外,樓遠維持著側著脖子的姿勢目送李悔離開,那因忽然見著了李悔而心生的深深慚愧與不安一直在心中如潮湧般到現在還未平息。
他雖然一路從南蜀國回來都在想著見到了大人該如何認錯,他想了一路,直至回到了相府進了他這住了十多年的院子,躺到這張他睡了十多年的床榻上,他還是未能想得出他該如何去麵對大人才好,好在大人進宮去了,否則這一回府就見到大人,他心有忐忑。
樓遠本以為他還能再思量一會兒如何去麵見大人,誰知他一睜眼不僅見到了薛妙手,還見到了大人,他這“不孝子”十年不曾回府,回府後不是他去見長輩,反是讓長輩親自來看他,這如何能不讓他更緊張不安?
不過,好在大人沒有責怪他,否則他真是無顏麵對大人了。
也好在,大人還是和原來一樣,樣貌沒有多大改變,性子還是和原來一般溫和。
看著李悔離開,樓遠緊張不安了一路的心這才漸漸緩和下來。
當李悔的身影消失在樓遠視線裏時,樓遠以為春蕎秋桐會進來給他服下能讓他這個無法動彈的身子恢複自由的解藥時,一道白色的身影撞進了他的視線裏來。
樓遠心一擰,眉心也隨之擰了起來,白色身影在慢慢靠近,在白色身影後邊,是秋桐一副“爺,您就再受一小會兒苦吧”的擰巴神情,使得樓遠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秋桐你過來!”樓遠無視掉正在慢慢朝他走來的白拂,朝站在門邊的秋桐喊了一聲,隻見秋桐擰眉搖了搖頭,無聲地拒絕了他的吩咐。
“叫秋桐做什麼?嗯?”此時的白拂已站到了樓遠麵前,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滿眼的寒意,“由我這個做兄長的來伺候你不好?”
“要換做你是我,你會覺得好?”樓遠的眼皮又抖了抖。